粲花沒有興致和她開玩笑,面無表情的將一切戳破:“你方才如此說,是為了保住梓煙的命吧?讓公子暫時不要動手,明著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可暗地裡,一路到了聖德王後的生辰,這段時間可足夠你去把事情做完了。”
粲花一聲冷笑,伸手撫了一下腰間的軟劍:“你這般心思,就不怕公子知道了要你的命麼?”
她這句話說完,楊素倒是沒有太意外,只是笑了笑道:“難為你看的這般通透,那我便要問問你了,今日若換了你,當真就忍心看著公子這麼殺了梓煙麼?”
楊素臉上的笑容在不知不覺間已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深沉與凝重:“你與梓煙姐妹多年,這樣好的感情,你摸著自己的心問問自己,你真的捨得?”
楊素的聲音不大,可一字一句卻是出了奇的肯定。她彷彿不是在問粲花,而是在逼著她給一個答案。
粲花被她這麼一問,有一瞬間的失神。可是很快,她便將思緒收了回來,眼前是一片的空洞,像是一個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一般,用一種冰冷的語調回答:“朋友?姐妹?哼,從我進尉遲府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此生,我沒有朋友!”
長劍出鞘,一片落葉在頃刻之間變成了兩半,那淩厲的冷鋒讓人膽寒。
“我只有戰友,同我一樣,忠於公子的戰友。”
這句話說完,她再沒有看眼前人的表情,更不願再聽她的回答,漠然的轉身,只留一個清絕的身影。
望著那個看著略顯清冷的身影,楊素站在原地呢喃自語:“梓煙……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守住你!”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
尉遲宮等待日子,終於在這不經意間來了。
梓煙這段日子和崔洋的關系變得愈發微妙,那一層窗戶紙捅破之後,崔洋卻依舊將她貼身帶在身邊,甚至,她與他好似還變得更加親密。梓煙有時候都在奇怪,這人的心思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提防自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還會出賣他麼?
這樣的疑慮在心裡存的久了,她便也就有些表露出來。每每這時候,崔洋便會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怎麼,安生的日子過久了,這麼快就不耐煩了?”
梓煙愣住,半晌,笑笑回他:“謝公子,奴婢不是個沒足厭的。”
這一日崔洋帶著她正在書房寫信,梓煙心知這時候自己當是要回避的,便準備要走。
沒成想崔洋卻突然將她叫住:“你不研磨,我怎麼寫。”
梓煙曉得大抵是崔大少爺那老毛病又犯了,也不打算理他,只繼續朝外走去。崔洋心中苦笑一聲,覺得自己是不是最近把這丫頭都給慣壞了。
他想了想依舊這樣問了她,問完了之後,梓煙卻好似已經沒了回答的心情,繼續頭也不回的準備離去。
崔洋無法,終於開口道:“好丫頭,別偷懶了。若是不想在跟前服侍著也無妨,去收拾收拾,晚間咱們還得入宮一趟。”
“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