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也中了和你一樣的蠱毒?”梓煙瞳孔放大,驚訝地搖頭道,“可是我的頭發沒有變白,症狀也與你不同啊。而且、而且大夫都說,我這個病是生來便有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崔洋重新仰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睛,“我很好奇,你一個奴婢,是怎麼得到這些藥丸的。”
梓煙撇開眼睛看向一邊,眼珠轉了轉:“小時候、小時候偶遇了一個苗疆的醫女,然後、然後她給我的。之前那個香丸的材料也是她給我的。”
“哦?這個醫女對你倒是蠻客氣。”崔洋道,“你是不是還想說,你制香、仿字的本領,都是她教你的?”
“恩……是又怎樣?”梓煙噘嘴道。
“你一個婢女,平日不待在府中做事,隨意亂跑,又夜不歸宿,是不是不大合適。”崔洋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掃動,“還有,我從未見過穿成這樣的婢女……”
“喂,我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對我懷疑來懷疑去的,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梓煙打斷他的話,“再說了,我現在夜不歸宿,可是為了救你!”
“洛水河畔我救過你一次,隱山村莊裡我又饒了你一次,適才在洞前替你擋去青蟒,若非要這麼算,到底誰是誰的救命恩人?”崔洋嗤笑道,他的臉龐本就俊美,笑起來更似皓月,冰冷,又帶著柔和。
梓煙發現,她永遠都說不過這個男人,似乎所有的道理都站在他那邊。
“不管你信不信,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把你的所有秘密都告訴我。”崔洋笑道。
“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梓煙低語了一句。反正她是絕對不會朝崔洋說實話的。她現在只後悔一件事,當初就不應該幫助杜巧娘,害得自己的秘密暴露在崔洋麵前。
梓煙不再正視崔洋,便往邊上側了側身,誰知這一側身,她一眼瞧見了崔洋掛在腰間的那枚半月形的環佩,頓時,整個人瞬間凝固在那裡。
“玉樹雲鶴佩……”
崔洋沒聽見她在呢喃嘀咕些什麼,只見她那模樣,好像是嚇愣了,皺著眉頭坐了起來。
“又怎麼了?”
“這個環佩……是誰給你的?”
“當然是我的母親,”崔洋不解道,“你問這個做什麼?一驚一乍的。”
“這枚環佩,是不是叫天仙子?”
“你怎麼知道?”
梓煙二話不說,從裡衣解下華夫人才給她的環佩,放在崔洋眼前搖了搖:“喏,你的姑母華夫人也把她的‘天仙子’給我了,這兩個是一對的!”
崔洋看著眼前旋轉著的鑲寶雙層玉樹雕花鎏金半月形環佩,雪色鶴羽如他的睫毛一般狹長,在微光中流溢著神秘的色彩。
“真沒想到,華夫人說的舊時姊妹,就是崔公子你的母親啊……”梓煙將手中的兩枚玉佩拼湊在一塊兒,放在頭頂,鎏金在洞窟頂上空xue中灑下的月光下,旖旎著抹不去的精緻光暈。
崔洋的眼裡同樣映著兩枚玉佩合成一個圓的情形,腦海裡湧現出幼時的母親的話語——
“這枚玉佩名喚‘天仙子’,原本是一對。我與你姑母師出同門,學成下山之後,師父便將它們分別贈送給我們兩個,希望將來我與她能夠相互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