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洞口的形狀是正圓,不像是天然的洞窟,倒像是有人刻意挖掘的。而洞外布滿了藤蔓,恐怕在那些難民藏匿之前,洞窟是非常隱蔽的。洞窟內諸多積水,石壁上全是青苔和叫不出名字的野樹藤。洞頂黑漆漆的,看不清是否有懸掛的松乳石,不時會飛過幾只蝙蝠。
前洞有很多難民遺留下來的痕跡,想來是他們在藏匿之前做了一些適當的清理。到了後洞,路便越來越不好走了,梓煙時常要停下來短暫休息。
“快……點,他們很快會追上……”
梓煙本來就體力透支,偏偏崔洋還在催促自己,她哭喪著臉道:“崔公子,你真的很重啊!”
“廢話……”
“崔公子,我這次也算、也算救你一命了,我們兩清了吧?”
梓煙一邊大口喘氣,一邊繼續扶著崔洋往前挪步,很快就走到了洞的最深處。迎面是一片鬱郁蔥蔥的爬山虎藤蔓,再看不到其他出口。
“公子,暗道機關是不是在藤蔓的後面?”
梓煙扶崔洋靠著石壁坐下,開始輕輕撥弄那些藤蔓,她忽然覺得手中握著的藤蔓軟軟的,有些不對勁。
“崔公子,這些藤蔓好特別啊,這麼酥,這麼軟,一點也不像藤蔓,倒像……”
梓煙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忙往手上看去,只見“藤蔓”一緊,一鬆,像流油似的蠕動起來。
夜黑風高,深山鹿鳴。枯枝老鴉,圓月殘雲。
隱山半山腰的山路上馬蹄聲陣陣,塵土飛揚。一個男子騎著高頭大馬,身著竹青百草紋直領上襦,下著牙色長絝,右手揚鞭,眉清目秀,俊俏文雅似日月朗朗。
一行人驅使著馬騎到洞窟前,見篝火旁屍橫遍野,衛尉兵們皆是瘋瘋癲癲,眾人皆是一臉茫然,一起看向領頭的男子,只等他下令。
男子聞到空氣中幾乎散發殆盡的香味,只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來是在什麼地方聞到過。他微微蹙眉,隨後大呵一聲將馬勒住,道:
“來人,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男子身旁的一個親衛下馬檢視,不一會兒返回,朝男子鞠了一禮,回稟道:“尉遲少爺,這些士兵似乎是中了迷藥,有些神志不清。”
原來,那個騎著大馬的男子正是尉遲府的大少爺尉遲宮。
“衛尉寺怎麼盡出些沒用的東西,昨夜押送難民就已經出了差錯,今夜與人相鬥時竟然沒有及時保全難民的性命,一個個還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要知道,剝皮縫衣可得趁著新鮮的人皮,現在這些屍體上面沾滿血跡,能不能清理幹淨都難說……”
“今夜真該把穆家少將軍帶來,讓他親眼看看他們家管轄的都是些什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尉遲宮嘴上說的狠,臉上卻全無怒色,反而有些興災樂禍的樣子。小劇場——
尉遲宮:略略略,我終於再次出場啦!今天我帥嗎?
崔洋:對不起,天太黑,看不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