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煙迅速在人群中找到了崔洋的身影,說時遲那時快,她奮不顧身地推開士兵,緊閉雙眼不要命似的往崔洋的方向沖。很多衛尉都注意到突然插入的梓煙,忙揮刀砍向她。梓煙一面躲閃,一面朝崔洋大喊:“崔洋!我——來——救——你——啦——”
崔洋本專心應敵,誰知梓煙竟忽然沖了進來,生生將她震撼。隨後,他狠狠地瞥了一旁殺敵殺的不亦樂乎的平章,暗怪他沒有完成自己吩咐的任務。平章如同被狼盯上的兔子般哆嗦了一下,一邊用劍劈開身旁的衛尉,一邊朝梓煙喊道:
“喂——你不要命啦?!”
梓煙原本以為這樣突襲會讓衛尉們反應不過來,畢竟他們都是皇宮親衛,沒有上過戰場,經驗不足。但事實沒有她料想的那麼簡單,幾個體型壯碩的衛尉一下子將梓煙圍成一圈,梓煙抬起雙手,用力將香丸捏碎。
很快,香氣四溢,四周飄散著幽藍的霧,所到之處衛尉皆丟下兵器,有的痛苦地捂著腦袋哭嚎,有的手舞足蹈眉飛色舞,遠望上去,就像一群精神失常的瘋子。
洞窟前面一片混亂,平氏兄弟面面相覷。他們大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如果再這麼打下去,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你們幾個先回去修整,這裡有我斷後。”崔洋冷語道。
平氏兄弟的眉眼中顯然露出了不放心的神情,但他們剛才看到梓煙的所作所為,以及她弄出來的莫名藍霧,心道這女子也算有點手段,猶豫片刻就四散離去。
梓煙趕緊來到崔洋麵前,翻來覆去檢查他身上的傷口。崔洋冷眼瞥了她一眼,將手臂抽了回來,毫不客氣道:“你是腦子生鏽了嗎?突然撲過來,張牙舞爪的,以為自己是八爪魚啊?”
“我——”梓煙被塞的說不出話來。
“不是讓平章保護你嗎?你來幹什麼。”
“我是擔心你,來救你啊!”梓煙見他如此,忿道,“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如果沒有我,這裡這麼多衛尉,就算你再厲害也敵不過他們。”
崔洋聽她這麼說,臉色稍微緩和了。但他看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劍眉重新緊蹙:“這是怎麼回事?”
“香霧中含有致幻的成分,但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我的香丸藥效時間很短,我們得趁他們醒來之前離開。”梓煙解釋道。
崔洋點頭,正欲離開,誰知剛邁出一步,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繼而他的大腦如同被灌鉛一般沉重,似乎要將他的脖子壓斷。
“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
看見崔洋一下子匍匐在地,梓煙慌了神,趕忙扶住他:“公子,你怎麼樣?是傷到哪裡了嘛?”
崔洋身上披著的鬥篷本就沾滿了鮮血,可原先因為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來,梓煙一扶才發現,他居然流著這麼多血。此刻的他臉色蒼白無比,配上雪色的毛發,冷峻的五官,彷彿從寒雪仙山中走出來的人一般純淨而冰冷,即便是滿身鮮血也沒法將他玷汙。
“我……沒事,”崔洋用長劍支撐著地面,“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你這樣子還怎麼走啊?!”
崔洋伸手指了指那邊的洞窟,虛弱地說道:“洞裡面……有、有暗道……”
“啊?!”梓煙道,“你不早說!”
梓煙將崔洋的手臂扣在肩膀上,使勁全力將他扶著,艱難地往前邁步,好容易才進了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