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裡, 景淳帝正在批閱奏章,沒過一會兒李公公就小跑了進來,弓了弓身道:“皇上,賢妃求見。”
“準!”景淳帝暗沉地眼眸閃了一閃, 看李公公轉身下去後他又揚聲說道:“以後賢妃進來禦書房, 不用通傳。”
“是,老奴知道了。”李公公雖然疑惑, 卻也沒問什麼, 只覺得賢妃這是受寵階段――另一個蘇貴妃啊。
景淳帝不僅夜夜宿迎春殿,還嘉獎了賢妃不少金銀珠寶, 書畫珍玩。如今竟是連禦書房召見都不用通傳了, 尤其可見景淳帝對她的疼愛。
聽到李公公說可以進去了,賢妃笑了笑, 身邊的丫鬟立時識趣的拿著荷包遞給了李公公,李公公也不忸怩,接過便塞入了衣袖裡, 臉上卻是恭敬道:“皇上剛說了,賢妃以後進禦書房都不用通傳,那老奴在這裡先祝賀賢妃了。”
賢妃一身流彩暗花雲錦宮裝,梳著墮馬髻,渾身舉止端莊大氣。唇角微微上揚著,秀眸也是滿含笑意地模樣,讓人感覺異常親切隨和。
而賢妃的確是目前後宮裡最受歡迎的妃子,她擅於巧言令色, 籠絡人心。她不像陳皇後的矜持高貴,不可靠近。亦不像蘇貴妃的囂張跋扈,刁難於人。
“承李公公吉言了。”賢妃淡笑著,回身從另外一個宮女手上託盤裡的湯盅端了出來,她推開虛掩地宮門邁了進去,其他的宮女皆都識趣地退到一旁,原地等候著。
賢妃將湯盅放在楠木玉石食案,這才盈盈向景淳帝施了施禮,唇瓣上勾著一抹笑意道:“妾身參見皇上。”
景淳帝行至她的身前,兩手扶起她行禮的身子,低聲道:“愛妃不用多禮。”
兩人行至軟榻旁坐下,賢妃這才將食案上的湯盅端了過來,放到軟榻上的小四方桌子上,她一邊開啟燙蓋一邊拿手扇了扇湯上的薄霧,柔聲道:“皇上,這是妾身親自去禦膳房給你熬了幾個時辰的雪蓮羹,您趁熱喝吧!皇上日理萬機,身子不能不管。”
景淳帝掃視了那湯盅一眼,抬眼也只是笑道:“還是愛妃惦記著得朕的身子,這湯放下,等朕緩緩才喝。”
賢妃聽言,也只是乖巧地應聲了“好”,緊接著又捂嘴偷笑道:“其實不僅妾身惦記著皇上的身子,皇後姐姐跟蘇姐姐都惦記著皇上的身子呢。如若不是皇上寵愛於我,妾身哪有資格近身侍候。”
景淳帝淡淡掃視了她一眼,緊接著喟嘆道:“如今朕的身旁,只有你一人是朕的解花語,為博佳人一笑,朕為你做什麼都可以。瑛兒,你可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
賢妃偷眼看他,臉上笑意不斷,“皇上說話算話?”
“自然,朕說話自是一言九鼎。”景淳帝抬手颳了刮她的鼻翼,揶揄道:“愛妃還怕朕耍賴皮不成?”
賢妃轉了轉眼珠子,良久道:“那皇上就允妾身回景德鎮一趟吧!景德鎮來這裡舟車勞頓,妾身不願年邁地爹孃如此幸苦,就只得妾身請示皇上出宮了。”
景淳帝皺了龍眉,“愛妃要出宮?可是外面實在不安全,你出去,朕放心不下啊。”
“皇上!您答應臣妾的!”賢妃走到景淳帝腿邊坐下,將那雙藕手攬著他的脖頸,撒嬌道:“更何況您安排人保護妾身就可以了,妾身保證,一定平平安安的回來,您就原諒妾身這一次的任性了,好嗎?”
語畢,賢妃還抬手輕搖了搖景淳帝地衣袖,景淳帝沒轍,只能輕點頷首,笑道:“朕允了,朕允了還不成嗎?你在扯,朕的衣袖都要被扯斷了。”
“皇上討厭!就知道欺負妾身,妾身柔柔弱弱地女子,哪敢將天龍之子的衣袖扯斷。”賢妃抬起粉拳輕垂,嘟嘴般說完。
兩人又在說了一會話,賢妃摸了摸湯盅,這才端在手裡,一手舉著湯勺在口中吹了吹,這才扭頭道:“皇上,這湯都好了,您試下。”
“好,那朕嘗嘗愛妃的手藝有沒有變差。”景淳帝啟唇將抵在唇邊的湯灌進口中,在賢妃低頭看湯勺的時候,他的眼眸閃過一絲的暗光。如此反複之後,湯盅裡的湯終於見底。
賢妃放下湯勺,“皇上覺得妾身的湯如何,手藝可有變差了?”
“瞧你,如此記仇,朕不過嘴上說說,愛妃就如此在意了。”
“皇上的一切,妾身都十分在意。”賢妃頓了頓,看了眼穿外的天色這才起身欠了欠身道:“妾身都忘了,這時辰約好了皇後學針繡的,要是遲了,皇後姐姐可要責怪臣妾了。皇上,臣妾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擾您批閱奏摺了。”
“行了,愛妃你且下去吧!”景淳帝無所謂地揮了揮衣袖,行至書案旁坐下。賢妃收拾好湯盅,端著也出了禦書房。
出了禦書房,賢妃便朝火殃宮走去,還未等宮女們通傳,便徑自闖了進去,火殃宮的宮女也忙一把撲通跪下,正要告罪卻被陳皇後揚了揚手,“行了!你們下去吧!本宮有話同賢妃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