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看冷羽出王府, 他在外面觀察著覺得奇怪就跟了上來,因為這冷護衛一般都不離開雪梅身邊的,一旦出來,定是有什麼隱情。
誰曾想……梅兒懷孕了, 他要當爹了!可是還未從當爹地喜悅從來又如被人潑了一盆涼水。
算上時日, 已有兩個月了,他們的孩子未出世竟又要夭折了, 這讓他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呀!
梅兒竟對陳家厭惡痛覺到如此地步,他該如何是好……
陳雲淏渾渾噩噩般的回到自己竹林, 表情空洞無比, 彷彿被人抽走了一般,三魂不見了七魄。
另一邊, 雪梅的沉鳳閣裡也是沉寂一片,紅木的雕花桌上放著一碗黑烏烏地藥,那藥卻是冷卻了下來, 不冒一絲的薄霧。
晚菊抬手走到桌旁摸了摸那碗身,的確是涼透了,只得扭頭朝床榻上躺著的身影輕聲道:“小姐,這藥――”又冷了。
然話未出口,裡間又傳來清淡的語氣,“再去熱!”粉色紗帳上的人兒卻是一動不動,如若不是開口說了話,還真是無聲無息。
“是!”晚菊無奈地朝一旁木樁子似的冷羽瞟了一眼, 最後只得端起碗朝外走去,心裡卻是輕嘆息了一聲。
知道小姐懷孕了,尤其還不知父親是誰的情況下,晚菊的確是吃驚的。想到小姐打到這個孽障也是好的!
可是每一次熬好湯藥,雪梅總說放著去去熱,可每次待湯藥溫度剛好,晚菊提聲問了幾句,雪梅又沒有要喝的節奏,所以這一來一回,已經三四次了。
不過還好這裡是沉鳳閣剛闢出來的小藥房,要是別人知道了,也只當是小姐在熬藥,也不會想到墮胎這方面去。
她算是看出來了,小姐還沒決心打掉自己的孩子,哎~這事情可真是難辦了,怎麼她們小姐的命就這麼苦呢。
當晚菊一邊感嘆,一邊又從小藥房裡煎好藥放在紅木雕花桌幾上的時候,她輕聲朝裡間說了幾句,“小姐,藥好了。”
本以為小姐又會像前幾次置之不理,卻未料到雪梅開了口,“你把藥端進來吧!”緊接著就是紗帳裡那半起身躺在床頭的聲響。
“是!”晚菊不可置信地看著冷羽,似是再說她不是幻聽了罷!冷羽則是眨了眨冷眸,面無表情小幅度地朝裡間揚了揚下顎。
看著晚菊端藥進去侍候,冷羽垂眸眼底閃過一起波光,但最終什麼都歸於平靜。
“梅兒,梅兒,梅兒!”陳雲淏一把推開沉鳳閣的門,輕車熟路般地走了進來,走到床榻上便叫道:“那藥你不能喝!”
他想了一下午,卻還是耐不過自己那心碎欲裂的聲音,他踉踉蹌蹌地使用了輕功便朝汝嫣郡王府急奔了過來。
當然他也是從後門那隱秘的地方跑進來,如若不然,從正門進來一定會讓那些家丁攔著他。
隱逸在黑暗中的冷羽遙遙地就望見那一抹藍色身影,在確定是水清秋之後,她這才重新隱逸了起來,心裡那種呼之入出的答案終於來了。
主子懷的孩子――是水清秋的。
雖然主子一直閉口不言那日在丞相府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回來的事,但她還是偷偷地去調查了。
更是知道了主子被人用蒙汗藥迷暈了過去,再加上主子那失身頹靡不振地模樣,她想著小姐碰到的事情或許是令她難於接受的。
或許……水清秋就是陳雲淏,也是奪了主子身子的人。如若不然――主子不會對喝墮胎藥如此反複無常。換作別人……主子或許早就一碗墮胎藥解決了,又何必如此為難。
冷羽將空間留給雪梅很陳雲淏,自己閃身十米外的樹上站崗。
“你怎麼會在此?”雪梅涼涼說著,又嗤笑一聲,道:“我為何不能吃藥?你又知道了什麼?”
她的臉龐掩在紗帳的錦被下,陳雲淏看不出她地神情如何的,只是吶吶道:“我知道……你懷了身孕,更知道……你讓冷羽去買了墮胎藥。”
雪梅仰面笑著,眼淚卻無聲無息地下滑,“已經遲了!一切都遲了!我們這場孽緣就該從我手上埋葬。”
倏的語氣一冷,她滿是嘲諷說道:“更何況你以為懷著這個孽種,我還有何顏面見我爹他們!我恨你們陳家,恨不得食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我恨不得你們都去死!陳雲淏,我真後悔認識你!如若可以――我希望我們從來都未見過,只是萍水相逢地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