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從尤未和江耀的嘴裡得知了蔣萍的來歷和她的死訊時,她終於發現,也許還是愛多一點。
因為蔣萍和她們也許並沒有什麼區別,始終都為了她們夢想中的生活在不懈努力。但命運無常、真愛易碎,蔣萍終於在愛著那忘時,忘記了自己,迷失了自我,淪為了鬱望手中的棋子。
尤未和江耀都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波動。
尤未提醒她:“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感覺很複雜,但假如你之後被申請作為證人出庭時,你一定要穩定好你的情緒,不能讓鬱望他們和他們的辯護人察覺——尤其是,你不能暴露你知道蔣萍已經死了,以及不要先說出蔣萍已經被整容成了毛小霞的事情。”
鄧春臨點點頭,用手語告訴尤未:“我知道,尤律師。”
“出庭作證的時候,不用怕,也不用緊張。”尤未又補了一句叮嚀,但這句卻格外溫柔,“只要你站在庭上,不管是被告人席,還是證人席,我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的。”
鄧春臨含淚點點頭,給他們比了一個“謝謝”的手勢。
雖然尤未很好地安撫了鄧春臨,但卻沒能安撫好她自己。
在庭審的前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
盡管他們已經事無巨細地將所有案卷都研究透徹,盡管他們已經思索過任何的可能性已經應對的策略,盡管他們已經被其他律師們陪著做了好幾十輪的模擬庭審,可在這個來之不易的庭審即將降臨時,她還是感到不安。
她從床上爬起來,本想去找褪黑素,卻聽見房門被人敲響。
尤未詫異了一下,腦內驀地浮起了一個猜想,卻又不敢相信。
她下床小心翼翼地把門一點點開啟,就像一個忐忑的賭徒慢慢地刮開彩票。
而當門後一點點浮現出江耀的面容時,她得承認,她確實刮出了一個大獎。
最近他們兩人一聚在一起,除了談案子,就不會再談別的。
為了讓他們這晚都能睡個好覺,避免討論起案子就沒完沒了的一整夜,他們特意分開住了。
可她沒想到,他居然又還是回來了。
明明心裡很想,但她還是做出抗拒的姿態,伸手將他攔住:這麼晚,你是想幹什麼壞事呢?”
他笑:“不知道想陪你一起睡覺的話,算不算壞事?”
她揚起眉毛:“睡——覺——?”
他揚唇:“別想歪,就是字面意思。”
“噢,原來你想當我的毛絨玩具,讓我抱著你入睡。”尤未也順著他的話調侃他,“那你是毛絨兔,還是毛絨長頸鹿?”
“嗯……”江耀認真想了想,“可能是毛絨熊?反正,你可以放心地抱著我入睡。”
尤未好笑,終於肯邀請這只毛絨熊上床了。
她真的像擁抱一隻毛絨熊玩具一樣,放肆地抱住了他。
可是即便在他的懷抱裡,她也無法完全放鬆,鎮定下來。
他透過她急促的呼吸頻率,察覺到她心底深處的躁動,沒有強勸著她睡去,而是問她:“睡不著的話,要不和我聊會兒天?”
她微仰起頭,卻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聊什麼?”
“隨便什麼都行?”他想了想,“或者,就玩那種一問一答,輪流問對方一個問題,輪流回答?”
她忍不住吐槽:“為什麼你的遊戲都這麼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