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這樣望過來,尤未卻沒多大反應,不緊不慢地走到他們跟前,帶著挑釁的笑意反問同樣愣然的莫怡嘉:“莫怡嘉,你意下如何?”
莫怡嘉反應過來,只覺尤未是在說笑:“尤律,您別開玩笑了。蔣隱安他說的都是不實資訊,怎麼能拿出去爆料呢?您不帶這麼玩我的。”
尤未戲謔地笑:“不實資訊怎麼了?有錦旗就能包治百病啊。到時候我也送你們一面錦旗,把你這個金牌經紀人的名字加上就行了。錦旗上你想寫什麼?是‘轉世豬八戒倒打一耙’,還是‘一級甩鍋表演藝術家’?你二選一吧。”
莫怡嘉被她譏諷,臉色驟變。
但礙於尤未的身份,她也不敢發作:“尤律,之前我說你們洩密了確實是誤會,你看,我也不知道都是這個蔣隱安搞出來的。我也是為了我們歐陽的案子——”
“你沒聽見嗎?歐陽蕖的案子,我們江大律師已經說了,他會管到底了。你放心,他是我們念誠萬年難見的絕種聖父,他說管到底,就絕不會撒手不管。”
尤未一箭雙雕,諷刺完了江耀又話鋒一轉:“所以呢,我覺得有時候你也應該學會見好就收。現在是你求著我們,不是我們求著你,萬一你真的玩脫了,我們也不想陪著玩了,你看看還有誰會願意接這個爛攤子。”
莫怡嘉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再深的道行也掩蓋不了她臉上出現的驚惶。
等她想好要說什麼時,尤未也不想再和她掰扯了:“今天已經這麼晚了,我不為難你。明天就去我們所裡撤銷投訴,還要一封道歉信,要手寫的,至少一千字,列印無效,你自己親自拿給冷律師。”
莫怡嘉剛想好的話徹底說不出來了,怔怔看著尤未,彷彿被尤未點了七寸,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鄭躊躇和江耀同樣愣愣的,直到尤未走出十米開外,看兩人還沒跟上,不耐煩地回頭。
她的眼神落在江耀身上,話卻是沖著鄭躊躇問的:“走不走?我困了,躊躇你要是還不能走,我就叫代駕了。”
鄭躊躇回神,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江耀,低聲和江耀解釋:“師父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剛好在送尤律回酒店。聽你出事了,我一個著急,就先過來了。剛才和師父你說話,我都忘了尤律還在。”
他解釋完,想起江耀是跟著警車過來的,他的車子還在唸誠的地下車庫,自然而然地提議:“師父,我帶你一起走吧?等送完尤律,我再送你。”
江耀還沒給反應,尤未就率先發難了,嗆聲道:“我的車小,怕是坐不下了。”
聽尤未睜眼說瞎話,鄭躊躇才明白過來,二人還在冷戰。
他暗覷了尤未一眼,又偷瞄了江耀一眼,還是決定為自己的師父豁出去了,鼓足勇氣對尤未說:“……尤律,都這麼晚了,師父他很難打到車的,要是把他晾在這裡——”
“他有手有腳的,自己走也能走回去。”尤未不買面子,反問鄭躊躇,“還是說,你很想陪著他一起走回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叫代駕了。”
鄭躊躇被尤未搞得進退兩難,看江耀也垂眸不語,更加犯難。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勉強想到了一個法子,當即便轉著自己的手腕叫喚起來:“歐呦……歐呦,我手好痛……”
他知道自己演技拙劣,但還是硬著頭皮演下去,盡量擺出真誠的面孔對尤未講:“尤律,我剛才給她們勸架的時候好像不小心傷到手了。不如……”
他迅速把尤未的車鑰匙往江耀手裡一塞:“今天不如就讓師父送你回去吧!你們先走,我先去醫院看看我的手。”
丟下話,他就想溜之大吉,卻被尤未堵住了去路:“手很痛?那就坐我的車去醫院吧,反正和酒店也順路。”
鄭躊躇一怔,以為是尤未還不肯同意讓江耀上車,還想為江耀說說話,尤未卻瞪江耀:“你還傻愣著不動幹嘛?不願意給我開車?”
江耀沒料到尤未迴心轉意,微滯了一下,輕輕道:“沒有……我——”
尤未卻已掠過他,向停車場走去:“是你徒弟手痛,等不了我叫代駕了,不是我需要你,你不要誤會。”
江耀盯著她的背影,心知她還是因為他不肯去紐約的事和他在置氣,雖無可奈何,還是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