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嘆了口氣：“聽說他以前就跟蹤騷擾、偷拍過舒清芙，但因為他精神上有點問題，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這次的話，莫怡嘉那邊可能會提民事訴訟，但最多也就是要求刪除原始檔案、停止傳播、賠禮道歉什麼的，重的我估計也罰不了什麼。”
鄭躊躇嗤之以鼻：“精神有問題？我看是藉口吧！一個大男人，幹點什麼不好，非要幹這種事，真變態。”
江耀想起蔣隱安相機裡的那上萬張照片，也心生同樣的感慨。
除了最近跟蹤莫怡嘉和他的照片外，大部分照片都是蔣隱安之前跟拍舒清芙的，不僅有舒清芙在劇組上班下班的照片，還有舒清芙平日的各種生活照，比如她平日去超市購物、去健身房健身、去餐廳聚餐的一系列照片，不論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居然都被蔣隱安跟拍到了。
他實在無法想象，蔣隱安是要有如何驚人的毅力，花費了多少時間與精力，才能收集到這個程度，也真不知道該說他是有毅力，還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兩人正說著，忽聽見背後的調解室內傳出激烈的爭吵聲，而那聲音儼然是來自於莫怡嘉和蔣隱安的：“我再說一遍，你如果不刪這些照片，今天就別想調解了事了！你不要以為你說你腦子有病，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那個死八婆的照片我都刪了，這是我們家清芙姐姐的，你憑什麼讓我刪！你們不會是做賊心虛，怕我刪掉你們欺負我們家清芙姐姐的罪證吧？”
“你、你自己腦子有問題，就別像瘋狗一樣亂咬人，什麼欺負？不瞭解情況麻煩不要亂講！”
“誰亂講了？上次路演是不是那個死八婆對我們清芙姐姐動手了？她現在去住院了，肯定都是那個死八婆害的！”
……
兩人聞聲都頓感不妙，一起往調解室裡跑去。
調解室裡已經亂成一團，即便調解的民警橫在中間，還是阻攔不住莫怡嘉和蔣隱安互相對罵。
蔣隱安的相機擺在一旁，選用的是瀏覽模式，而正定格在一張蔣隱安曾偷拍的照片上。
那張照片裡，舒清芙正從健身房裡出來。她留著一頭清爽幹淨的短發，穿著一條運動背心，戴著一條銀色項鏈，露出小麥色而富有線條感的肌膚，步履匆匆，隨意而自在。
江耀瞬間便明白過來，莫怡嘉應該是在檢查相機時發現了這張照片，勒令蔣隱安刪除，但蔣隱安不願意，所以兩人才吵了起來。
江耀和鄭躊躇忙拉開兩人，分頭勸解兩人都冷靜一點。
恰好此時，蔣隱安的父母趕到了。
瞭解情況之後，他們先是訓斥了蔣隱安一頓，又和莫怡嘉和江耀道歉，勒令蔣隱安不要再惹麻煩，趕緊將偷拍的所有照片都刪除了。
蔣隱安又氣又委屈，但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還是將所有偷拍的照片都刪光了。
等調解結束，蔣隱安的父母帶走蔣隱安後，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莫怡嘉出了派出所便向江耀道歉：“江律師，這次給您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但是您也知道，今天這事跟我們實在沾不上邊，如果不是那個腦殘偷偷跟蹤，也不會出這麼大亂子。”
江耀張口想說什麼，她卻不讓他插話，繼續自顧自講：“但是退一步來說，你們念誠也不是一點錯都沒有吧？竟然隨便就讓人偷拍到你們和我們談案子的照片，傳出去對你們的名聲也不大好吧？這樣一來，你們讓客戶以後還敢放心把案子交給你們做嗎？”
鄭躊躇還沒見過這麼能倒打一耙的人，想要反駁兩句，卻被江耀攔住：“莫小姐，歐陽小姐的案子我既然接了，會負責到底，您放心。但是也請您撤回對我們同事的投訴，一碼事歸一碼，您也知道，這次洩密並不是我們同事的問題。將所有問題歸咎於她，對她太不公平。”
有了江耀的保證，莫怡嘉卻也沒有退步：“如果江律師這次能完成我們的訴求，別說撤銷投訴了，我可以直接給你們送錦旗。到時候我把你們冷律師的名字也加在上面，來彌補她這些天受的委屈，這樣應該很公平了吧？”
“如果你覺得這樣叫公平的話，不如再玩得公平一點。反正第一次冷律師和你見面的事也被爆料了，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要不我幹脆把今晚發生的事也一起打包爆下料，包括那個蔣隱安說的歐陽蕖打壓舒清芙，讓她不能去路演的事。我覺得比起念誠，大家應該還是對這些八卦更感興趣吧？”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宛如在夢中一樣。
江耀懷疑是自己的錯覺，愣了片刻，才回眸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