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鑒定,她的送檢血液酒精含量為195.68,已經遠超醉駕標準。因此第二天,歐陽蕖便因涉嫌犯危險駕駛罪被刑事拘留。
沒過幾天,清江區檢察院便向清江區法院提起了公訴,估計不久法院便會開庭審理。
歐陽蕖被刑拘之後,她的經紀人莫怡嘉便急了眼,聯絡了各大所的刑辯大拿,想要幫歐陽蕖脫罪。但不知為何,在看守所裡的歐陽蕖卻對莫怡嘉找來的這些大拿們都不感冒,只點名讓宗玉澄來幫忙。
莫怡嘉拗不過自家這位不聽勸的祖宗,只得跑來念誠諮詢,卻得知宗玉澄出了意外,至今仍昏迷未醒。
碰巧那時尤未和江耀都還病著,王覽月心裡其實也並不想接這單委託,就讓冷欣然接待一下莫怡嘉,並囑咐她簡單應付一下就可以了。
但沒想到,這簡單應付一下就應付出了大紕漏。本來歐陽蕖的公關團隊對歐陽蕖被刑拘的事情千瞞萬瞞,各種春秋筆法,粉飾太平,對外只宣稱歐陽蕖只陪伴朋友一起出行,因朋友醉駕被查,才一起被連帶調查的。
結果莫怡嘉諮詢完冷欣然之後沒多久,網上的論壇就爆出了猛料,將歐陽蕖被刑拘的真實原因,和莫怡嘉去唸誠諮詢律師的事情都一齊捅了出來,甚至還附帶了幾張莫怡嘉現身念誠的清晰大圖。
莫怡嘉怒不可遏,直指念誠違反了保密義務,在網上爆料洩露了歐陽渠的隱私,揚言要告到念誠賠掉褲衩。
王覽月雖覺得這通洩密來源未必是念誠,但短時間也拿不出什麼反證來自證清白。
心煩意亂之中,她重新梳理了一遍歐陽蕖的關系網,卻驚覺歐陽蕖正在拍的一部電影便是輝熳影業出品的。
輝熳影業也是輝熳集團中比較重要的一塊産業,所以王覽月明白,尤未是肯定能搭得上線的。歐陽蕖現在還在拍輝熳投資的電影,如果尤未能讓輝熳的人出來說句話,莫怡嘉多少總要賣尤未一個面子。
歸根結底,尤未還是要透過叢聿輝辦這件事。但尤未從那次和叢聿輝放過狠話後,自然不肯再回頭去找叢聿輝。
比如在方玉蘭的事上,她寧願去找淩昊巖,也不願透過輝熳的産業基金去找寧柏霓。
尤未還未有行動,莫怡嘉那邊則已經放出了狠話,除非念誠能讓歐陽蕖無罪釋放,他們就對念誠既往不咎,否則他們不僅會起訴念誠,還會去司法局投訴冷欣然和念誠洩露個人隱私,讓念誠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鄭躊躇的話卻沒能讓江耀安心,反而更擔心了起來,而這份擔心則是對念誠上下所有人的:“歐陽蕖自己既然已經主動自首,承認了醉駕,血檢也確實超標,還能怎麼替她爭取無罪?其實她這個性質不嚴重,雖然一開始沖卡了,但是也回來自首了,途中也沒發生事故。如果認罪認罰,估計也就判個幾個月的拘役。”
“是啊,當時莫怡嘉來諮詢的時候,欣然就是這麼說的,莫怡嘉偏不接受,說歐陽蕖剛擔任了棲城的交通安全宣傳形象大使,而且還有一堆待播劇和正在拍攝的電影。她說不管怎麼樣,歐陽蕖都不能因為醉駕被判刑,不然她以後就是劣跡藝人了,她的事業就全完了。”鄭躊躇實在忍不了了,“現在倒是知道急了,那本來就不要做出醉駕的事嘛。我們律師是人,又不是神,又沒辦法把她做過的錯事直接抹除。”
江耀算是明白了王覽月這次為什麼要找尤未平息事端了,和這種人確實說不清楚道理:“那尤未有答應eena去說情麼?”
“尤律本來不大想管這事的,但是後來聽說莫怡嘉本來是點名要來找宗律的,她忽然變了態度,對這個案子格外關注了起來,還問莫怡嘉現在給歐陽蕖找的律師要來了案卷,也讓我和英姿一起看過,問過我們的想法,我們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想幹什麼。”
江耀心裡一緊,只怕尤未又冒出了什麼危險的想法,追問鄭躊躇:“你們有什麼新發現嗎?看案卷的話?”
鄭躊躇沒覺得還能有什麼新發現:“看案卷,這其實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醉駕案,沒有什麼辯護空間。按歐陽蕖的口供,她那天晚上是在應酬,一下子喝了太多酒,又不想等莫怡嘉給她叫的代駕,就一個人開車回家了,結果路上遇上交警查酒駕,怕被查到,當場就調頭跑了。”
“那她為什麼還會在兩個多小時以後重新駕車回到原地呢?”江耀想不通,“明明她已經逃掉了?”
“歐陽蕖這麼紅,交警那時候應該也看到她的臉,有可能已經認出她來了。她這種公眾人物,就算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的。”鄭躊躇推測,“應該是後來她心虛了,和莫怡嘉兩個人一合計,覺得還是回來自首的好。”
“除了讓你們看案卷以外,尤律沒讓你們做其他的了?”
“沒了,她問過我們的想法以後,就沒多說什麼。但我看她去eena的辦公室找過eena幾次,好像還是在商量這件事。”鄭躊躇分析,“其實莫怡嘉心裡也清楚,這個案子,不管派誰來打都一樣,主動自首、血檢超標,就算上了庭歐陽蕖改口翻供,法官肯定也不會信。反正再怎麼樣,歐陽蕖也不可能是無罪,我們算是被莫怡嘉碰上瓷了,如果尤律不肯出面,這次可真有點麻煩了。”
江耀全然忘記了身體上還沒完全養好的不適,歸心似箭:“我明天回所裡,去問問eena到底是什麼情況。”
鄭躊躇比江耀還緊張他的身體:“不要了吧,師父,你身體還沒好全乎呢。我知道你擔心尤律,但這次真的是個小案子,她也沒有要接委託的想法。還有,這幾天,我和英姿都是兩個人一起接送她的,你不用擔心的,真的。”
“比起她,我更擔心的是你。”江耀拆穿了鄭躊躇想隱瞞的事,“你剛說尤律在帶你們處理案子,既然不是歐陽蕖的醉駕案,那就是還有別的了?”
迎上江耀質詢的目光,鄭躊躇毫無招架之力,只得沉默。
可師父畢竟是師父,江耀一針見血:“你是不是幫容思婕的家屬代理了容思婕的自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