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老師要去培訓班接兒子,他們問了卞老師地址,發現和他們回棲城是順路的,便邀請卞老師一起。
卞老師本想拒絕,但架不住兩人的熱情,最後還是上了他們的車,並將培訓學校的名字報給了江耀。
江耀在設導航時發現這個培訓學校是專門培訓雅思和託福的,隨口問了卞老師一句:“您兒子要出國嗎?”
卞老師頓了一下:“……也還沒做好決定,就是先培訓著,到時候萬一高考考得不好,還有其他路子。畢竟現在國內這個競爭程度,你們也瞭解的。”
“嗯嗯,確實,多做打算也是好的。出國就是費用高了點。”
“是挺貴的,”卞老師嘆了一口氣,讓尤未和江耀都感到這對她來說,似乎並不輕松,“但總會有辦法的。”
“他現在高幾了?”
“高二了,今年9月就該申請了。老師說最好申請前,他能把語言考出來。”
“是想去美國還是英國?”
“打算都申著,最後看哪邊學校好去哪邊。”
他們邊聊著,邊將卞老師送到培訓學校後,又問需不需要送卞老師和她兒子回家。
但這一次卞老師倒是婉拒了,感謝他們後便下了車。
江耀重新設了導航,準備往念誠去了。尤未不經意往窗外一瞟,正好看見卞老師的兒子興高采烈地朝卞老師跑過來。
她兒子長得人高馬大的,給了卞老師一個熊抱,差點讓她沒站穩。
尤未有點沒想到:“兒子都讀高中了,還來培訓班接送他。”
江耀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可能是感情好吧。”
在回所裡的路上,兩人都還在想案子。
“剛才方玉蘭的情緒很激動,尤其是最後我問她動機的時候。”江耀還在回憶那時的場景,“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尤未也深有同感:“而且剛才最後的時候,她明顯地愣了一下。如果只是回答一個動機,她為什麼自己反而會愣住呢?”
江耀總覺得方玉蘭還是有所隱瞞:“會不會是像應文博那樣,她是為了袒護誰,才沒把她的同夥一起說出來?”
“那就要看一看,她說的那個手語識別軟體,是不是確有其事了。”
尤未邊說著,邊將整理好的會見筆錄發給鄭躊躇和瞿英姿,讓他們一起幫忙調查一下手語識別軟體的事。
鄭躊躇和瞿英姿迅速響應,效率也沒的說,等他們到達所裡時,已經有了眉目。
瞿英姿將整理出來的資訊給他們看:“竣予集團的公眾號在2022年有過報道,說竣予集團於2022年初向談氏集團採購了手語翻譯軟體、助盲軟體,並將軟體引入購物平臺使用,最大化地便利殘障人士在平臺上進行購物。同時,竣予集團無償為有視聽障礙的員工或員工家屬申請3個免費賬號,讓他們隨時可以在生活和工作中使用這些軟體。”
“這個報道裡說的時間,和方玉蘭的交易時間對得上的。”鄭躊躇已經比對過時間線了,“竣予集團推廣的這個便利措施也將onsky包括在內,onsky的殘障員工都能使用手語翻譯軟體和助盲軟體,所以方玉蘭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竣予也算是個良心企業了,”瞿英姿感嘆,“不僅一直在堅持那個向日葵計劃,還不斷為殘障員工謀福利,太有社會責任感了。我看他們平時還有各種各樣的專案,比如為留學生提供獎學金、資助山區貧困學生讀書等等的專案。”
“的確是不容易。”鄭躊躇查了竣予集團的年報,將資料分析給尤未和江耀聽,“這個向日葵計劃的成本還是挺高的,按照竣予集團的內部政策,既要保障殘障員工的工資水平,又不能輕易辭退他們,而他們的工作效率無法達到正常員工的水平。從疫情過後,竣予這幾年來利潤已經下滑了很多,但還是沒砍掉這個燒錢的專案,還是挺有擔當的。”
尤未和江耀仔細看了資料和年報資料,對這個專案的“燒錢”程度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擔當歸擔當,但竣予再這樣搞下去,估計會把股東逼瘋的。”
尤未瀏覽了“股吧”裡對竣予集團的評論,股民基本都是在罵這個專案拖垮了竣予集團的淨利潤,也讓竣予的股價一蹶不振,連最近股市回暖,都沒暖到竣予身上。
“還有正式員工也在發牢騷,”江耀注意到了一些內部員工的發言,“他們說為了保障殘障員工的飯碗,竣予本末倒置,寧可對正式員工進行裁員。他們內部曾經抗議過,強烈要求砍掉這個專案,但因為這個專案是前任董事長提出來的,所以沒人敢砍。”
尤未也看到了討論:“還有內部員工在說,竣予的現任董事長寧柏霓是前任董事長寧竣予的女兒,她在2021年接班竣予時,就曾經想要砍過這個專案,但是在內部會議上還是被她爸給否了。”
“寧柏霓還真慘,說服不了她爸,還要給她爸背鍋,現在股民什麼怨氣都往她身上發洩。”瞿英姿對寧柏霓充滿了同情,“這裡還有內部員工罵她,說她沒本事,管不好公司,也護不好下屬,戚思淙因為替她提出廢除這個專案,讓寧竣予生氣了,把戚思淙發配邊疆,她都沒替他爭取什麼,就讓他當替死鬼。”
“等等……”尤未被瞿英姿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你剛說那個替死鬼叫什麼名字?”
“我說他叫……咦!”瞿英姿也反應過來了,“戚思淙不就是onsky的店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