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讓我開!”
她眨了眨眼,挪到了副駕駛位。
而他低頭看看他腳上的拖鞋,生氣又認命地坐到了駕駛座,按著導航起步了。
六個多小時的車程,他開得膽戰心驚,但她倒睡得愜意,甚至絲毫不擔心他們會不會在途中發生什麼意外。
他舊事重提只是本能,可落在她耳中,就有別樣的意味了:“還在記我的仇呢?那天晚上你在想什麼?有沒有想過趁我睡著的時候把我掐死?”
“那倒沒有,”他不假思索,誠實地說,“我只是在後悔,早知道應該先回去換下我的睡衣,然後換一雙運動鞋再上路。”
她格格地笑:“江耀,遇上我算你倒黴。可你現在,居然還要自找倒黴。”
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嘴上卻死不鬆口:“都說了,我是等著報複你。”
她笑了:“一邊說欠我,一邊又等著報複我。你做人還挺矛盾的哈?你就不能都一筆勾銷,省得這麼累了?”
“不能,”他幹脆回答,“欠你的歸欠你,該報複你的我也要報複你。尤未,我們還不到一筆勾銷的時候,既然那一百萬你不願意收,我總要用別的方式還給你。”
“在我還清我的債,報複完你之前,你不準再消失。”他打轉方向盤,也順勢瞥向她,“所以你放心地在車上睡吧,我今天是不可能趁你睡著的時候掐死你的。”
尤未無言地望著他,心裡卻湧起無限酸楚。
他這是下定決心要與她糾纏下去,可她卻恰恰害怕他這般執拗的認真,讓她再也沒有抽身轉圜的餘地。
她一句玩笑話也再說不出了,視線透過擋風玻璃,遠眺著空曠的道路和飛馳的黑黢黢樹影。
良久,江耀都沒聽見她的聲音,以為她真的睡著了,開啟他的手機調出音樂,連上了車裡的藍芽。
第一首跳出的歌曲,他在她離開的日子裡聽過太多遍,今天再聽,卻心境迥異:
「y ove is gone
eft e pty hands
y ove ie
in the gitter of a spark
ooh ooh saved y ife and ent aay
gass and inter bones
<101nove.ted y sight
as i&039; aiting here
the ore tie
ooh ooh saved y ife and ent aay
ooh oohe save y ife aga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