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梯上,他依舊裡裡外外整理了一遍他的衣著,才走向她的taycan。
明明時間緊迫,也是因為公事一起同車出行,他卻按捺不住心頭隱隱約約的雀躍。
但他卻不能教這雀躍被她覺察分毫,仍得裝出沒有波瀾的樣子,在她的後備箱放好行李後,隔著車窗問她:“還是我來開吧?”
她的脾氣好像總是在晚上小一點,也有可能她是真的有些乏了,打著哈欠讓步了:“你會開電車?”
電車比油車好開多了,他當然也開過電車。
可他想了想,選擇對她扯謊:“以前沒開過,應該很容易上手吧?不如你教我一下?”
尤未向來沒有這種教人的耐心,如果要花時間教人開車,她寧願自己開。
但今晚,不知為何,她破例了:“你來我的位置。”
她換位置坐到副駕駛位。
江耀言聽計從地坐去駕駛位。
調整位置後,他聽著她教他那些他早就知道的東西。
他很難認真去聽她到底講了什麼,月色透過車窗灑下來,模糊不清地勾勒出她的側顏,平添了幾分溫柔繾綣,讓他忽然覺得這一刻美好到不真實,因為她此刻是真真切切地坐在他的身側,而不是他無數個夜晚裡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想。
她注意到他的走神,倏忽變臉:“你到底在不在聽?”
他不敢再裝傻了,設定好導航起步了:“我懂了,我們出發吧。”
他這樣保證,她卻沒放下心來,即使睏倦,也沒睡過去,一直留意著他和前方的路況。
“今天是怎麼了,這麼不放心我?”他對她講,“上一次你不是挺放心的嗎,我一連開了六個多小時,你連醒都沒醒一下。”
尤未的心頓了一拍,想起了上一次。
遙遠的上一次。
那也是滴水成冰的雪夜,他在睡夢中無端被她搖醒。
他不知她發了什麼瘋,大晚上的要從倫敦開車去巴黎,說是要去埃菲爾鐵塔看日出。
他整個人都還是懵的,睏乏地叫她不要搞笑了,她卻威脅他,如果他現在不陪他上車,她就把他和他的行李一起打包扔出門。
他睏意未消,聽她這樣威脅,咕噥道:“你知道現在幾點嗎?尋死也不能挑這個點,閻王爺這個點都不上班的。”
他說完倒頭就睡,在半夢半醒中沒聽到她繼續鬧騰,忽覺不對。
掙紮著坐起來,他驚覺身邊已空無一人。
他披起衣服叫著她的名字,順著窗戶看下去,才發現她已經一個人坐上了車,把車子啟動了。
連睡衣都來不及換,他匆匆忙忙地剛跑下樓,她已經出發了。
他狂奔跟在後面,追著她的車跑了幾百米,瘋了一樣疾呼她的名字,終於讓她在一個紅燈前停下了車。
也許是憤怒過頭,他已經對她發不出來火了,氣喘籲籲地對她講:“你過去……讓我開……”
她怔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