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低頭在看檔案,聽見動靜,也抬起頭來與江耀他們對視。
前臺沒有給他們互相做自我介紹,只是讓江耀在這裡稍等一會兒,給江耀和鄭躊躇倒了杯茶,就先離開了。
江耀在那人的對面坐下,鄭躊躇也跟著坐到他身旁。
和對面的那人彼此打量了彼此一番,江耀和那人心裡大概都有了數,知道都是同行。
那人友好地朝江耀笑了笑,先發制人站起身來向江耀伸出了手:“您好,我是熙達律所的淩昊巖,也是這次‘如伊隨心’ipo的現場負責人和簽字律師。”
江耀和淩昊巖握了握手:“您好,淩律師,我是念誠的律師江耀,這次想就叢千斐的案件過來和這邊的負責人聊一聊。”
“噢,你是來接替宗律師的嗎?”淩昊巖顯然知道宗玉澄身上發生的事,“很抱歉那天我不在現場,沒能阻止什麼。宗律師她還好嗎?”
“還是沒有蘇醒,我們都還在等。”
“希望她能早日醒過來,替我轉達我的問候。”
“謝謝。”
一番客氣寒暄後兩人都坐回原位,淩昊巖看見江耀白襯衫上沒處理幹淨的咖啡漬,熱心說:“我今天帶了一套備用的ts,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現在可以去取。”
江耀婉拒:“謝謝,但我想我們的尺碼應該不大一樣。”
其實淩昊巖和江耀的身材差不多,但既然江耀婉拒,淩昊巖也沒堅持,只是調侃:“看來江律師早上是遇到了馬路刺客了。”
淩昊巖的比喻讓江耀笑了:“是的,如你所見,我的襯衫被刺殺了。”
淩昊巖也跟著笑起來:“你知道嗎,我前女友以前開車也這樣,我有好多襯衫是因為坐在她的車上喝咖啡報廢的。”
江耀笑問:“所以才成了前女友嗎?”
淩昊巖聽到這裡,重重一頓,才恢複了自如的神情:“no,是她甩了我。但是……”
他朝江耀微微一笑,語氣輕松:“我正在努力把她追回來。”
他們輕松愉悅地聊著天,鄭躊躇偷偷摸上熙達的官網,搜尋了一下淩昊巖的資訊。
淩昊巖是在美國西北大學讀的jd,之後一直在紐約的suivan & croe做並購,專案經驗非常豐富。他是最近才回國的,一來到熙達,就已經坐上了熙達權益合夥人的位置。
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權益合夥人的位置,還能一點架子都沒有,還真是難得。
淩昊巖談完“前女友”的事,活躍了氣氛後,才切入正題:“你們真應該早來五分鐘,衡裕的律師看你們不在,鑽你們的空子,搶著去見yoanda了。”
又補充:“噢,你們應該知道yoanda,也就是小叢總的姐姐,會暫代小叢總履行ceo職位吧?所以她很有可能重新組個律師團,今天好多律師都來拜訪她,不想就這麼被換掉。”
難怪前臺要用“緊急會議”這種藉口當幌子了,原來是有人插隊了。
鄭躊躇剛想問,為什麼衡裕的律師可以不顧預約的時間搶他們的位置,淩昊巖就體貼地為他們答疑解惑:“衡裕派來的這個律師是yoanda媽媽的朋友,yoanda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但她向來都不喜歡這種插隊的人,肯定會很快打發完他讓他走的。”
江耀不是很喜歡淩昊巖叫尤未“yoanda”的口吻,也不喜歡淩昊巖好像是尤未肚裡的蛔蟲,對尤未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但不出淩昊巖所料,前臺很快就敲響了休息室的門來通知他們:“尤總已經開完會了,現在可以去見她了。”
江耀和鄭躊躇剛準備起身整理一下,前臺卻走向了淩昊巖:“淩律師,尤總想先見您。江律師,就要麻煩您再多等一會兒了。”
淩昊巖向江耀道了句“sorry”,而江耀擺擺手,讓他先去。
前臺將淩昊巖帶去尤未的辦公室後,折返回前臺,剛好又路過接待室。
可能是因為覺得不好意思,前臺又進來給他和鄭躊躇補了點熱茶,帶著點歉意道:“對不起啊,江律師,我們尤總今天真的太忙了。而且嘛……淩律師的優先次序肯定是不一樣的啦。”
江耀沒懂她的意思:“是因為熙達是常法嗎?所以淩律師優先次序比較高?”
前臺到底沒能忍住笑意,也沒能忍住得知驚天大八卦的分享欲:“不僅僅是這個原因,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和其他人說。”
她壓低聲告訴江耀和鄭躊躇:“淩律師,據說是尤總的初戀男友,不過他們沒談了幾年就分手了。”
這句話如轟鳴的巨雷一樣,在江耀腦內炸響,炸得他耳朵蜂鳴不止。
他終於想起來了——早在倫敦時,他就從尤未嘴裡聽到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