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佛國,林雁書的住宅,僅僅幾天不見,白予發現林雁書有了明顯的變化,讓他著實有些驚訝。
此時林雁書慵懶的橫臥在一個軟塌上,一隻手託著臉頰,只穿了白色的裡衣和一層青紗長袍,輕薄的青紗只蓋住大腿,豐潤有肉,貼合著一層透肉薄灰絲的小腿就這樣露在外面。
如果只是這樣,那林雁書應該還是那個好吃貪睡的林雁書。
但是,她另一隻手正在抓瓜子吃,不是一般的瓜子,是西瓜子。
西瓜子又小又薄,瓜子仁更是小得不能再小,不是經常嗑的人,一動嘴就能把整個西瓜子給嗑碎掉,弄得什麼也吃不到。
要擱一般人,你讓他吃一把西瓜子,能把他逼瘋。
而此時林雁書的動作,從抓起西瓜子到嗑開吃下瓜子仁,動作輕柔舒緩,有停頓卻不失流暢,恰有一種禪意在其中。
這就是白予驚訝的地方,林雁書已經開始學會真正的“靜”,她現在是真正的有了一種知性的美。
看來,以“回頭是岸”為主要命圖的淨念宗,其特別的修行法門確實的有點東西,難怪能在完成“財色名食睡”之後,突然轉變方向,不至於滑向深淵。
“雁書你這是開始修行了?不過,你的工作不要緊吧。”
白予關心道。
因為佛國要向會寧移民,所以白予把林雁書送到了佛國移民委員會副主席的位置上,讓她來主管協調這件事,確保佛國移民這件事不至於影響到會寧本身的秩序。
林雁書翻身坐起來,雙腿盤曲,一下子恢復了故態,“佛國那幫子人可不好對付,但凡我一想管點什麼,他們就拿出六七種方案,假設我的選擇不符合他們心意,他們馬上就開始唸經一樣的在那裡扯各種理由,如果我想知道每一種方案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就會直接給我文字方案,每一項都是好幾十頁,根本就看不過來。到頭來,我只能在他們提供的方案中符合他們心意的方案,這群所謂的和尚,簡直和大齊那群官場老油子沒有任何區別。”
“雁書,你不會就這麼認輸了吧?”
白予笑問。
“開玩笑,當然不可能。我爹那個死老頭說過,一個部門官員的權威並不他能命令下屬去做什麼,而在於下屬出現分歧的時候,他能坐在一個公認中立的位置上進行仲裁。而我敬愛的母親大人說過,想要一個人與你合作,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扔進沼澤裡,那會讓什麼事情都變得好商量。”
“所以,我以佛國移民可能會與妖族移民發生衝突為理由,招了一群妖族進入佛國的移民委員會,然後放出訊息,說佛國三大宗都出錢賄賂我,為了自己的宗派爭取好處,唯一能證明他們沒有賄賂我的人,當然只有我自己。”
林雁書說了一連串,簡單一句話,她已經把給她搗亂的人收拾了,現在完全可以遙控指揮。
白予鼓起了掌,“漂亮,家學淵源啊,雁書。”
林雁書隨手抓了一把瓜子,“不入流的小伎倆而已,終歸還是因為白老爺你老人家在我背後站著,要不然就不會是這種鬥而不破的狀態。”
明明是好話,可加入一個白老爺的稱呼,聽上去就總覺得是在陰陽。
白予對此也是隻能無奈感慨,“白老爺,白老爺,雲苓是徹底把你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