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寧公主府,白予悵然若失的靜靜坐在內院大門前的階梯石坎上,手邊擺著兩個盒子。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白予第一次抽起了煙,他從未抽過的旱菸。
兩個盒子,一個盒子裡是靜虛禪師火化之後的佛骨舍利,另一個盒子裡放的是一根巨大的羽毛,那是妖族老國王的留下的羽毛。
靜虛老和尚死了,老妖王也死了,就在幾天前。
其實白予談不上和靜虛老和尚又多深的交情,認識這麼多年,坐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加起來恐怕總共也就幾天時間,很多時候兩人都是一種交易雙方的關係,只是沒有白紙黑字的合同罷了。
但是,在白予心目中,他還是把老和尚當做是他的長輩,他的朋友。
這或許是因為白予在這個世界沒有長輩,也沒有朋友。
跟老妖王的交集就更少了,連話都沒說過幾次。
談不上悲傷,只是覺得有必要表示一下哀悼。
這時,元唯幸走了過來,“白大哥,父皇怎麼說?”
“名義上不允許擴大封國。”
白予回答道。
元唯幸答道,“明白了。”
白予放下菸斗,問道,“我走後你打算怎麼做?”
“改革。”
元唯幸說得很直白。
白予問,“怎麼改?”
元唯幸坐到了白予身旁,看著遠處正在落山的太陽,“第一步,讓不聽話的人閉嘴。”
“那可不容易。”
白予說道。
會寧府本身就有一百多萬人口,其中包含原住民,妖族移民,東海都護府移民,羅剎國難民,西邊來到移民,接下來還有周圍縣府的居民,佛國的移民,又是百萬人。不同種族,不同信仰,不同的習慣,不同的立場。
這樣複雜的構成,不聽話的人可太多了。
元唯幸摸出一疊檔案,遞給白予,“上面的人,先公審,再殺,一個不留。”
白予拿過來草草翻閱,發現大大小小的莊園主,工廠主的名字基本上全在上面。
白予一下就讀出了其中味道,“阿幸,你這是準備搞集體所有制?”
“非常時期,非常辦法,人只會為了自己的東西拼命,我現在已經明白了,為什麼六哥要隱瞞身份加入趙元那一夥人做一個小小的隊長,因為在他看來,那是正確的道路。多大的胃用多大的碗,我管不了那麼多,只能儘可能保證這白山黑水之間的人,能多活一些人。”
元唯幸說道,並不慷慨激昂,只是平平常常的述說著自己的想法。
“那你的公主頭銜怎麼辦?”
白予問。
元唯幸微微一笑,“我當然還是大齊的公主,只不過那是對大齊而言,在這邊,我有更重要的身份。在你離開之後的這段時間,我成立了松遼安全事務委員會,我是委員會常務總長。當然,這只是第一步,之後還會有統管整個會寧周邊的委員會,那時候我是委員長,這個安全事務委員會的總長就交給蔣紋鳶。”
“唯幸,你真的長大了。”
白予誇獎道。
他也不再叫元唯幸的小名幸哥兒了。
“那當然,我可是你的正妻。”
元唯幸驕傲的說道。
白予微笑著點了點頭,“給你補充一點,上回趙元事件之後,書院內部一些相對激進的改革派受到了壓制,這些人可以試著拉攏一下,他們實力不錯,而且都是真正的道德君子,可以作為監察機構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