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上頭居然還挺熱。”
白予一入牌坊,進入他山書院的領域,就感覺整個人熱了起來,忍不住脫了外套。
一旁的程不器跟著介紹道,“書院內四季如春,白先生一身冬裝,自然會熱。”
白予脫了外套,一下感覺好多了。
四季如春這一點,書院跟佛國還真是如出一轍。
程博士領著白予一路往前,隨著不斷深入,白予也發現了,浮空島的正面,他山書院所在的陸地,與底面可以說是兩個世界。
如果說,浮空島的底面,是一群患有嚴重火力恐懼症,恨不得分分秒秒火炮犁地的戰狂所修建的,帶有濃郁蒸汽時代風格的巨炮叢集,朋克機械構築物集合。
那麼,浮空島的正面,就是一個又一個志趣風雅,充滿閒情逸致之人,彷彿曲水流觴的詩會一般,你一筆,我一筆,共同描繪出的桃園之境,雜糅而不混亂。
“白先生倒是悠閒,一路上看個不停。”
程不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白予笑著答道,“哈,來都來了,不看看景色,那等會兒回去,要是有人問我書院什麼樣,我說不出一個一二三,那可尷尬了。”
“是嗎?只是鄙人覺得白先生主要是在看人。”
程不器一語戳破白予的謊言。
被戳破了謊言,白予卻是一點也不尷尬,“這裡最好的景緻不就是人嗎?只是沒想到,這裡還生活著這麼多普通人。”
程博士一副閒聊的語氣,“這麼大塊地方,總得要人來維持不是?更何況,萬靈觀不也是有很多女道士沒有命圖,都一樣,只不過書院地方大一點,人多一點罷了。”
說話間,白予注意到了幾個揹著劍的女人,扎著很男性化的髮髻,上身是緊身的武士勁裝,雙手還帶著魚鱗鐵片臂甲,腰部是皮製的腰封,盡顯女性的身材,下身是剛剛露出半截小腿的過膝長裙,露出的這半截小腿,裹著淺肉色的絲襪,在正午的陽光下,映照出晶瑩的光澤,腳上是一雙楦型比較瘦長,琥珀色的繫帶皮短靴。
白予著實有些意外,不僅是意外他出品的絲襪已經賣到了書院這個地方,更意外的是,書院這個地方的女人,居然穿了露出半截小腿的長裙,要知道,在大齊,可都是隻能露出三分之一截小腿的,超過就會被一些人說輕浮不檢點。
程不器捕捉到了白予的目光,“白先生好像有點意外?”
“不該意外嗎?”
白予反問。
再怎麼說,書院也是儒家門徒建立的。
“白先生可能對儒門有些誤解,儒門是最最世俗,最最與時俱進的一個學派,從古至今,一直都是,新的思想出現,抄就完事兒,新的時代降臨,順應就結了,甚至很多時候,儒家門徒,走在革新的前列,就比如說鄙人當上了盟主之後,便順應人心,小小的進行了一些改革。”
程不器一本正經的說道。
可你仔細揣摩一下,就會有種想笑的衝動。
小小的改革,就是把裙子改短?
程博士,您可真夠懂人心的。
當然,白予是不會笑的,哪有人會笑志同道合的朋友,沒這個道理嗎,是不是?
要蔣紋鳶在這裡,肯定得來一句,一幫沒皮臉的爛東西。
“盟主?”
白予疑問道。
“博士只是我的級別,盟主是我現在的職務,書院只是外人的叫法,實際上應該叫十六院聯盟,每五年選一個盟主,非特殊情況不連任,也是託了白先生你的福,鄙人現在不得不繼續坐這個位置。”
程不器說道。
一下把話題拉到了正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