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莊曉蝶難以確定,這之間,是否存在聯絡。
她更不確定的,是該不該把這件事說出來。
僅僅是一封信,沒有關於對方的任何資訊,說出來,很可能,她收到的信,和這件案子,完全無關。
而說出來,她一定會失去這次獲得命圖的機會。
“我現在還沒替那個留信的神秘人辦任何事,現在去報告這件事,我無錯,反而有功。如果現在隱瞞,將來……”
將來恐怕就再也沒辦法說出口,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莊曉蝶如此想到,但是,她的內心依舊在掙扎,萬一她受到的信,與這件案子無關呢?
一分鐘之後,莊曉蝶長出了一口氣,額頭出汗黏住了額前的髮絲,她彷彿一個在幽暗隧道中爬了三天三夜才出來的人,整個人都虛脫了。
經歷了一番掙扎,對蔣紋鳶的傾慕,最終戰勝了單純想要與自己偶像站在一起的慾念。
猛地錘了自己大腿一拳,莊曉蝶振作精神,唰的一下起身,如同利箭穿出警務署,去追趕正在前往巡檢司衙門的蔣紋鳶。
趙北看著突然起身跑出去的莊曉蝶,也沒太在意,莊曉蝶突然做出莫名其妙的舉動,也不是一回兩回,作為司衛營的一員,他早就習慣了。
一路狂奔,莊曉蝶終於追上了蔣紋鳶,蔣紋鳶疑惑的看著不斷喘氣的莊曉蝶,“小蝶,怎麼了?”
“阿姐,是這樣……”
莊曉蝶將自己前些天收到一封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蔣紋鳶。
出乎莊曉蝶意料的是,蔣紋鳶並沒有要責怪她沒有一開始就報告這件事,也沒有表現出對這件事特別在意的樣子。
“假設趙北的猜測是對的,那個神秘人,是利用老徐他們三個,去殺那個中年人,而神秘人,也把你列入了利用物件,現在,中年人已經失蹤,神秘人基本不可能再聯絡你,而你也完全沒有神秘人的資訊,至於他給你的信,如此狡猾的一個人,恐怕也不會在書信的信紙材質,筆墨字跡這些上面留下破綻。”
蔣紋鳶說道,這便是她沒有太在意莊曉蝶所說事情的原因。
事實也是如此,白予雖然從不覺得自己有多聰明,但他也不傻,怎麼可能在信紙,筆墨,字跡這些上頭留下破綻。
莊曉蝶突然有一絲後悔,原來,她剛剛萬分在意的事情,其實根本就不是事兒。
“不過,你還是得把信交出來,萬一,對方沒有我想得這麼謹慎,也不是不可能。”
蔣紋鳶又補充道。
莊曉蝶點了點頭,整個人已經不復之前的緊張,又一臉笑容的問起了案情,“對了,如果真的如趙北所說,神秘人是利用老徐他們三個去殺那個中年人,那神秘人憑什麼能驅使他們三個。還有,那個楊續生,他一個普通小孩。”
“無非是威逼利誘。至於楊續生,一個小孩,敢孤身一人前去,除非他是傻子,要不然,他就不是普通的小孩。”
蔣紋鳶說道。
至於拿什麼去威逼利誘,楊續生和唐泰那邊,蔣紋鳶不清楚,但看過她父親留下的信之後,蔣紋鳶已經大致猜到,神秘人發給徐易的信,是什麼內容。
一想到徐易,或者應該說她的父親蔣天行,蔣紋鳶不由得再次握緊了雙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的肉裡,用這份疼痛去壓制狂躁的內心。
自從蔣紋鳶稍微懂事之後,就越發不喜歡父親蔣天行,因為在她的記憶中,父親是一個沒什麼用的老頭子,還是個吃軟飯的,根本配不上母親。
得知了真相之後,蔣紋鳶已經不再是不喜歡,而是恨,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徐易從棺材裡扒出來,狠狠打一頓。
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張,假死脫身,母親就不會死於馬賊之手,更不會有她之後去找馬賊報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