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樾說周念報警了,說她被敲詐勒索,勒索人是嚴厲,也就是今天放影片那畜生!”
不知道江池有沒有聽進去,整個人彷彿被抽了魂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耷拉著眼皮死盯著地面。
“阿池,我他媽最後一次勸你。”
徐明點了根煙,戳進齒間,猛吸一口後,蹲在地上,歪著脖子去夠江池低垂的視線。
“你仔細想想周念她為什麼把你叫到一中禮堂,你倒是去了,她人呢?你再想想傅老師是怎麼知道你今天在禮堂的。那麼多人呢,你也看到了,那個犄角旮旯不特意去找根本不可能碰巧發現你的。除非有人跟她說,是誰知道你在哪兒?”
“還有,她明明知道這段影片的存在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憋著給人送錢。又是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間點去激怒人家。”
“你想想是不是所有的巧合都對上了?”
徐明分析了半天,口幹舌燥,江池卻仍然一副紋絲不動的死樣,他氣得直接奪走他到嘴的煙。
“你聽到了沒?”
江池沉默半晌,從煙盒裡摸出最後一根煙,點完,才不緊不慢地掀起眼皮說。
“我沒聾,聽得見。”
“呵。”徐明氣笑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我今天把話放這兒,周念釣著你說不定就等這一天呢?你還天真的以為她喜歡你?”
說完,又自顧自地冷笑:“早說她這個人做事絕。傅老師和你也就算了,連親爹都這樣算計。”
“我呸,白眼狼。”
張寧坐在桌前哭了半天,說自己命苦,看不住老公,也沒管好孩子,把這些年的委屈從頭到尾細數給周念聽。中途進了個電話,是老家長輩打來的,張寧說了句就出門了。
周念收拾了地上的碎碗和殘渣,把碗筷端進廚房準備洗完,路過掛鐘時她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一刻,周宏偉應該不會回來了吧,今晚教育局的大燈會亮一整夜吧。
驟響的門鈴將她飄忽在外的思緒拉回。
“來了。”
她把碗筷放入水池,洗完手後去開門。
門一開,捲入幾點細雨,銀城的冬天就是這樣,時不時飄點雨花,總是陰沉沉的終日不見晴。見到來人,她倏然定在原地。江池一身黑衣站在門外,他垂眸看地,手裡撚著將盡的煙,一絲白霧掙著最後一口氣遊絲般攀升,消散。
周念側身換鞋,從傘桶抽了把傘。
“有什麼話,出去說吧。”
“沒必要,問完我就走。”
他緩緩抬起頭,一雙紅紅的眼睛不加掩飾地凝望著周唸的臉,好半晌,似笑非笑地短哼一聲。
“你嘴裡到底有沒有真話?”
周念抿唇,指甲陷入黑色傘布,她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你來是為了驗證心理的猜想嗎?那我告訴你,你猜到的都是對了。”
他微不可查地滾了滾喉結,苦笑著移開視線。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周念脫掉鞋子,把傘重新插回傘桶,看著外頭逐漸增大的雨勢,再望向江池被打濕的肩膀,驀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