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跟你一樣,心情不好出來走走。”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江池從褲袋裡取出煙盒,嫻熟地抖出一根銜在唇間。江風拂過把煙霧吹向後方又很快散去,周念看著眼前絲絲繞繞的煙突然開口。
“借我一根。”
“什麼?”
江池詫異地回頭。
“煙?”
“嗯。”
周念很肯定:“借我一根煙。”
“是借?”
他在借上加重了音。
周念聽出他意有所指解釋道:“我會還的,還有兩個月前的錢,我都會還給你。”
原本也只是逗逗她,沒想到她說得那麼認真,江池不甚在意地‘哦’了聲,將煙盒懸在半空。
“會嗎?”
周念:“我可以學。”
江池:“怎麼學?要我手把手教你?”
“不用,看過就會了。”
她又伸手問他要打火機。
“火。”
江池遞上打火機,饒有興致地看她動作。她有模有樣地夾起煙,火苗迸出,嘴裡的煙慢慢靠近,到底是生疏,火還沒碰到煙就被江風吹滅了。
再一次點火,她學著剛剛江池的模樣用手護住火苗,可這風似乎卯足了勁跟她作對,無孔不入,再一次將火熄滅。
“算了。”
江池有意阻止,周念躲開他伸過來的手。
“再試一次。”
這次她沒有點火,身體一挺,向前欺近。
江池從濃重的煙味中分辨出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梔子香。香味漸濃他本能地向後微仰,幾乎是一瞬間,領子被人用力扯住。
她嘴角幾不可查地勾了勾。
“你怕什麼?”
目光從他的眼睛下移到嘴唇,再從嘴唇沿著煙直到煙星。周念銜著煙慢慢靠近。咫尺間,他看到了她顫動的睫毛和那顆很小的山根痣。眼前的她從容淡定,認真專注,動作神情不沾染一點離經叛道的放縱。好像她根本就不是在點一支煙,而是在研究自己感興趣的複雜領域。
她的鼻息輕柔溫熱,不間斷的劃過他的鼻尖,江池喉結一滾又想起夏日裡的過堂風。
兩端相觸,周念吸了口氣,那端的紅點順勢燒了過來。
她得意地揚了揚唇角,目光再次觸到他的眼睛。江池不躲不閃,以同樣從容的,雲淡風輕的眼神回應她。
“我能怕什麼?”
也是,他能怕什麼。
他能遊刃有餘地處理每一段曖昧拉扯。只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將身處下風的局勢扭轉回來。
周念直起身,長長地吸了口煙,煙在肺部百轉千回,被慢慢吐出,最後消散在風裡。當她準備享受第二口時,手忽然被人鉗住。
江池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她。他把她手裡的煙拔出來扔地上,用腳碾碎。
“算了,你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