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徵這幾日在府中看到一派喪事的式樣,問了周林才知道是周頤清在祭奠所有亡者。看到供奉的靈位,周徵的心被刺了一下,細數過去有一百零二人,那可是一百零二條人命啊,是自己苦苦守護的楚國的百姓。
一瞬間周徵腦海裡閃過那日吳煜說的話,替天下子民謝過自己,難怪那日新帝的眼神充滿探究,原來是想透過這傀儡身找一顆真心。周徵一陣頭疼腦海裡出現黑袍人、新帝二人和自己說話的畫面,都是那個黑袍人搞的鬼。
現下自己已經不能入宮,新帝和那黑衣人肯定知道自己已經清醒,只能讓周遠道旁敲側擊地打探一二,這黑袍人先是和北戎人攪在一起給自己下蠱,又和新帝一起喚醒蠱蟲,來歷肯定不簡單,得盡快告訴周頤清和許途之。周徵不知黑袍人就是不顏,還以為此人只會危及社稷。
“遠道,遠道”,周徵看周遠道房間裡的燈還亮著,只是敲門沒有人應,不料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遠道,你這幾日上朝和別的大臣打聽一下陛下的異常,如果陛下找你萬不可去。”
“是,父親。”
“這幾日下朝問完安便躲在房間裡,府中大小事不可讓你妹妹一個人,你要多幫襯。”
“是,父親。”
“你今日怎麼回事,話這麼少?”
“是,父親。”
“你怎麼了,遠道?”周遠道眼神逐漸呆滯,周徵晃了晃周遠道的身子。這身軀軟綿無力,沒有體溫,細聽每晃一下還沙沙作響,活似稻草人。周徵慌了神,剛走出周遠道的院子便碰上了許途之。
“途之,你快來看看遠道”,許途之跟著進去卻不見周遠道的身影,只有一捆稻草。
周遠道將事情始終說與許途之,許途之看著那根稻草開口:“看來這幾日我們見到的都不是公子,而是這稻草化的形,稻草化形最多可抵半月,公子怕是已經不見了半個月。”
看周遠道臉色蒼白,許途之又說道,“不過,將軍不必擔心,來人大費周章為公子化形,說明公子對他們絕對有用,應該暫無性命之虞。”
“怎麼會,遠道一無仇家二無宿敵,怎麼會沾上了這些人。”周徵只想和妻子過平凡日子,先是蠱毒,又是稻草化形,好端端的怎麼會沾上妖魔呢?
“將軍,看來三界恐有動蕩,妖魔遊離人間,還是早做打算。”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現在已經這樣了,真要是有什麼我們這些人能逃得掉嗎?”周徵的心願終究還是落空了。
待周徵離去,許途之用術法追蹤了佈施稻草化形術之人的所在,果然是在魔域。只是令許途之不解的是,他們抓周遠道幹什麼?周徵畢竟是相國一舉一動皆能影響朝綱,而這周遠道不過是禮部員外郎,有什麼價值呢,僅僅是因為周遠道是周徵之子嗎?
“許途之,怎麼樣,知道我兄長所在了嗎?”周徵將周遠道的事告訴周頤清,希望周頤清能瞞住葉萱和老夫人。
“我追蹤了佈施術法之人,你兄長在魔域。”
“那你有什麼辦法能救兄長嗎?”
“依我看,公子的離開另有隱情,不是被有心之人抓走這麼簡單”,許途之摸摸下巴,“如今情勢複雜,沒道理抓一個普通人,除非……”
“除非是同類,除非是能幫助他們的人。”周頤清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也是許途之未完的話。
與自己從小相伴的兄長真的是魔嗎?還是他真的會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