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轉眼到了霜降,晨起路邊草地開始漸漸沾上霜花。不過十來日城外狂症加劇,據府丞報如今狂症者已過半百,聖上知道此事一直在找醫者,若是不能壓住只怕年關有不少流民湧入京城。
許途之在此之前就已派過不少大夫前去,去的人兇多吉少,偶有一兩個能死裡逃生就不錯了,如此一來,便更無人敢去。許途之不得已找上了韓漪,許途之之前不是沒想過讓韓漪去,只是韓漪畢竟是女子若是遇到狂症發作無力自保,況且來報名的人不少,不少人也正是因為韓漪才去的:女子醫術就足以治好狂症,男子多師從名醫,醫術應更高自然也能治得了這狂症。可誰料,還就抵不上這女兒郎。
“韓大夫。”
今日病人不多,已過晌午,韓漪趁著空看會兒醫書,聽見聲兒只道,“請坐。”
看著許途之坐到自己對面韓漪才回過神剛才那聲是許途之叫的,“大人,請”,韓漪示意許途之將手腕搭在脈枕上,換了手又把了一會兒開口:“脈大有力,心火旺,大人近日可是有些失眠?”
許途之點頭。
“無礙,只需吃幾副藥調養便好。”韓漪伸手磨墨,許途之搭上手,“我來吧。”
韓漪不語,將方子寫好遞給許途之,“一日兩次,服七日便能見好。”
許途之還坐在椅子上遲遲不起身,韓漪抬眉,“大人還有何事?”
許途之下定決心,一鼓作氣張開口聽見的卻不是自己的聲音。韓漪說:“我去。”
“你知道是什麼事?”
“能讓大人憂慮的,無非是那狂症。”
“我替百姓謝過韓大夫了。”許途之滿心感懷,朝韓漪深深一鞠。
“先別急著謝我,我聽聞那狂症有了些變化,還得請人細細道來,我好做準備。”
“多謝。”許途之的話音還縈繞在醫館人卻急匆匆地走了。
趕了兩天兩夜的車終於到了錦州,府丞在府門前迎上來,終於盼星星盼月亮把許途之盼來了,“大人舟車勞頓,下官已經派人準備好了廂房。”府丞的眼神還左右尋找,韓漪瞧出問題,“大人不必找了,在下便是醫師。”
幾人說話間進了府門,“現在那些狂症病人被安置在何處?”
“回大人,城中百姓害怕得緊,學堂被空出來了,暫時將那些狂人關在那兒。”
“那些人關在一起可會相互傷害?”
“小姐有所不知,這些狂人已經失心瘋了,與其說是病,我看更像中邪,沒救了”,府丞一隻眼還瞧著許途之的臉色,“關進去也沒人敢進去看,每天放飯進去不餓死就萬幸了。”
“你們怎麼能這樣?”韓漪是個醫者,聽著別人這樣輕視糟踐人命,氣性立馬上來了。
“這也只能是權宜之計啊,狂症發作,城內的醫者進去也是有去無回,下官也有難處啊……”府丞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來辛酸史,許途之停下腳步,“大人既有難處,本官暫時不追究。”府丞如蒙大赦。
“下去吧,我還有事跟韓大夫交代”,遣了小廝,許途之關上門,“現如今我們在錦州,若是想解決狂症就得府丞配合,最近幾日先不要提治罪的事。”
“那你打算怎麼辦?”
“狂症病人不少,光是你用針灸不知道得等到何時,我們到時讓官兵從裡面提人,再讓府丞找幾個大夫,你教與他們針法,在學堂外施針治療。”
“可行,只是狂症現在有所變化,還不知針法是否有效。”
“只能等明日再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