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算太笨。”陳廣在旁逗了句嘴。
“我哪回笨過?”吳勝雙手抱在胸前,努了努嘴。
“那大人還被人當刀使?”陳廣所見一直都是許途之主動的一面,今天的事他覺得許途之不會不知道。
“這是線索,只要對我大晉好的事,我願做刃”,見許途之著墨二人準備退下,臨走時許途之叫住了陳廣,“一會兒你將我的奏摺連夜呈上去,還有你的那些證據。”
“好大的膽子,鄭元舒、趙轍你們就是這樣保管朕的東西的?”天子腳下,無人不懼,鄭元舒、趙轍二人忙跪下了。
“皇上饒命啊,臣知錯了。”
“大理寺卿,這二人就交給你了。”
“臣領命。”
退了朝,眾大臣如魚蝦般攢動著腦袋出了太和殿的門,他們即將邁過長長的階梯。
“許大人請留步,皇上請您到禦書房議事。”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高全。
“高公公”,許途之作請,“陛下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這奴才不好說,大人見了皇上自然就知道了。”
禦書房不過是皇帝閱奏摺的地方,裝飾上極像是太極殿,且不說和其他宮一樣的琉璃瓦窗,單這柞木門就價值不菲,紅木的桌幾上擺著東海翡翠所雕的葡萄玉飾,床邊燭臺上的蠟燭用遊船式樣的燭具罩住,案上沒有水果,桌下倒有一桶,內有冰,凍著些西瓜以解暑熱。
皇帝年輕,長許途之兩歲,幼時和許途之同在太學。
“微臣參見皇上”,許途之說著便行了大禮。
等許途之拜完皇帝託著許途之的手臂扶起許途之,“途之何必拘禮,今日就你我二人。”
“是。”
“鄭趙二人貪供案你立了大功,想要些什麼賞賜?”
“陛下,這些都是臣的分內之事。”
“你看看你,途之,這麼大的功,朕都不賞,豈不是會讓大晉群臣寒心啊。”
許途之思索片刻,“若是陛下要賞,便賞臣一幅墨寶吧。”
皇帝抬眉,“太傅說過你的字遠比朕的好,怎麼想著要朕的字了?”
許途之忙跪下,“陛下是九五至尊,禦筆沒有不好的,是太傅對陛下要求太過嚴苛。”
“那依你之見,太傅有錯咯。”
“臣不敢。”
“哈哈哈哈哈朕不過逗逗你,你怎麼還當真了?”這次皇帝伸了一隻手去扶,“快起來吧。”
“那朕就給你寫一幅,寫一幅什麼好呢?”不等誰說話,皇帝便落筆了。
許途之不會答,他知道皇帝沒有等一個回答,他不需要別人的認同,這就是皇權。
皇帝倒是不吝,寫了前朝抗擊匈奴英雄的臨終之作,文中豪情萬千,其他大臣聽聞皇上的賞賜無不羨慕嫉恨,二人本就有同窗之誼,皇帝還設立以許途之為首的秘密組織——黑羽衛,在所有人眼中許途之都是皇帝面前的紅人、是座上客。
許途之以為不然,激勵的話留給言語即可何必費筆墨寫這樣一幅字呢?前朝將軍擁兵十萬退匈奴定南蠻,民間呼聲愈高皇帝越忌憚,最終也只能落得被奸人所害的下場。這不是褒獎是提醒:你許途之行事固然聰明也一心為了社稷但此次鴻臚寺貪墨一案並未實時上報,這便是你的不忠。
吳勝高興得緊,找了匠人興沖沖將這幅字裝裱掛起來了,他生的不如陳廣心細,看著許途之和陳廣兩個人情緒都不高心裡也不是滋味:“這不是大好事嗎?別不知足啦,這可比那些金銀值錢多了。”
陳廣沒解釋,拍拍他的肩膀扯唇笑了笑。
“對了,韓家的醫館最近還安穩吧?”許途之突然想起來問了一句。
“大人,您可沒說讓我們盯著呀。”吳勝如實說了句,許途之臉色不太好,陳廣連插了句:“不如我們今日去看看?”
許途之表示默許出門去了,不看還好,一來反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