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 謝南音以為讓鄭遲意識到他的身邊還有蔡傑和她,還有其他關心他的人,鄭遲至少不會再那麼拼命學習了。
結果鄭遲生日的第二天,他就生病了。
也是昨晚他開了窗,如今天氣正是轉冷的時候,加上鄭遲前段時間精神崩得太緊,這猛然間放鬆了些, 那種疲倦便再也掩飾不住。謝南音早上起來洗漱之後,依然沒見到鄭遲, 她就知道不對勁了。
鄭遲早就不再賴床了, 他怎麼可能比她起得還遲。
謝南音跑去敲了一會兒鄭遲的房門,一聲回應都沒有。
反倒是吵醒了蔡傑, 謝南音就見他師父半眯著眼睛,一邊打哈欠一邊從房門走出來:“謝南音,你大早上的幹什麼呢?”
又看了看周圍, 廚房裡也沒動靜,便問:“鄭遲呢?”
謝南音也顧不得生氣了,急忙道:“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我早上起來都沒看到他, 一直敲門也沒回應, 師父, 你還有備用鑰匙嗎?”
見謝南音的神態不似作偽,蔡傑也有些著急了,不過關鍵時刻他就會表現得沉穩起來, “你先別急,備用鑰匙在書房的抽屜裡,你等著,我這就去拿。”
蔡傑迅速的找來了鑰匙把房門開啟了,才發現鄭遲確實不大好,臉上帶著紅暈,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躺在床上人事不醒。
蔡傑摸了下他的頭,轉身讓謝南音幫忙把人扶到自己背上,一邊道:“發燒了,先去醫院。”
他不說謝南音也看出來了,鄭遲的嘴唇都幹裂了,手忙腳亂的把人扶到蔡傑背上,又聽他說:“錢在我昨晚穿的外套裡,你去拿一下,順便帶上兩件厚衣服。”
謝南音這時候著急過了頭,反而不知道做什麼,只是本能的聽從蔡傑的吩咐,這才有條不紊的跟著蔡傑把鄭遲送到了醫院。
中途鄭遲似乎醒過來了一下,不過看著迷迷糊糊的,沒有多少意識。
蔡傑似乎到了哪裡都能找到關系,給鄭遲掛號到打針吊水都特別快,好不容易把鄭遲安頓好,身上的熱也退了些,謝南音才注意到蔡傑正趿拉著拖鞋,身上還穿的睡衣都起褶皺了,自己愣是沒怎麼察覺到,其實要不是她先起了床洗漱後才發現不對,說不定她的形象也好不到哪裡去。
蔡傑在家的時候是不怎麼注意形象的,但是到了外頭卻頗有些講究,謝南音也是注意到那個給鄭遲看病的醫生幾次把目光放到蔡傑身上,她才發現的。
要是換了平時,謝南音說不準會嘲笑兩句,不過現下卻委實沒什麼心情,而且,蔡傑這個師父,真的夠有心的了。
所以見鄭遲好了些,謝南音就道:“師父,你先在這看著,我去買點吃的回來,鄭遲待會兒醒了恐怕也要肚子餓了。”
蔡傑點點頭應了,然而,等到謝南音買了幾個包子和粥回來時,蔡傑才發現了問題所在:“不吃了。”
謝南音小聲安慰他:“師父,沒事,我不會和人說的,不就是還沒刷牙就吃早餐嗎,這有什麼呀!”這一次,她是認真想孝敬他來著,然而蔡傑並不相信。
他鬱悶的站起來往門口走:“你這丫頭就是想看我笑話是吧,等著,我一會兒再回來吃。”臨了還叮囑了一句:“你看著點鄭遲,有事就喊劉醫生。”
謝南音“哎”了一聲,門已經被關上了,只能聽見蔡傑的拖鞋聲遠去了。
她吃了個包子,也沒什麼胃口,就看著鄭遲,發現他臉色已經好多了,只是仍然閉著眼沉睡著,不過眉頭舒展開來,似乎是難得的放鬆。
蔡傑回來的時候,護士已經給鄭遲換了瓶葡萄糖,蔡傑換了身衣服,看上去更像後世那種冷淡的商務白領精英,他找了醫生又問了一次鄭遲的情況,聽他說熱度已經退下來了,現在睡著是因為太累了。
謝南音和蔡傑於是都沒有再說話了。
鄭遲直到午後三點多才醒來,一醒來就往廁所跑,謝南音沒見著,她是見早上的東西冷了不好再吃,打算拿出去喂流浪貓狗。
倒是蔡傑看見了直笑話他,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掛了水又睡了那麼久,換誰都想上廁所呀。
鄭遲看在他背了他那麼遠的路送到醫院的份上,並不想和他爭論這個問題。
越和蔡傑相處,越發現這人有時候幼稚得不行,難怪南音總是和他鬥嘴。
鄭遲已經好了許多,他不太記得早上的事了,不過蔡傑和謝南音送他來醫院的路上他確實醒了一下,所以知道一些。
只是太累了,沒多久又睡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生病對於鄭遲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他年紀小身體新陳代謝快,這病來得急,去的也快,好了之後,鄭遲整個人的面貌的精神了許多,之前總是攏在眉間的鬱氣,如今也去掉了。
不過蔡傑和謝南音不放心,愣是讓他住了兩天院才帶回去。回到蔡傑的小樓房,謝南音還主動包攬了做飯的活,不過到了洗碗的時候,他們有了分歧。
謝南音面帶鄙視的瞪著蔡傑:“說好的照顧病號呢?鄭遲這才好多久,你還真打算拿他當童工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