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了滿滿一桌。
林向晚給餘露分了些,雖然剛剛已經吃得很飽,但還是滿足地喝了一大口雞湯。她沒有多想,笑嘻嘻地問:“媽媽,你坐直升飛機來的嗎?湯還是熱熱的,就像剛出鍋的。”
黃梅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只是定定地看著她。她坐了接近十個小時的硬座,下火車後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個願意借她廚房的店家。
本來想中午一起吃,但江敘點的飯菜,再多來兩個人也吃不完。
而且江敘啊。
黃梅看到他從兜裡拿了自己光溜溜的飯卡抵在刷卡機上,絲毫未動林向晚的。
願意花心思陪她玩,不邀功。
還和年年做了好幾年的同學,高二家長會的時候,看著也不愛和其他女同學講話,有分寸又懂禮貌。
這個沖動的年紀,一次兩次的,都能忍住慾望。
至少現在看來,是個可以託付的好孩子。
林向晚還想帶黃梅去商場買幾件新衣服。
但黃梅要趕飛機,她們就在寢室聊了會天,簡單解決了晚飯,到五點多才下樓。
令黃梅沒想到的是,幾個小時過去,江敘還在樓下等她們。
他手裡拎著一個大塑膠袋,飛機上有晚餐,江敘就沒買什麼零食,放了兩袋新鮮麵包,其餘的都是臨港市的特産,為了買這些,他繞了一大圈,差點沒趕回來。
兩人一路將她送到機場,黃梅執意在機場前廳分別,讓他們正好搭計程車回去。
她意味深長看著江敘,那些準備了一路的話最後還是沒說。
可上車前,江敘抱了抱她,悄悄說:“阿姨放心,我永遠不會辜負年年。”
黃梅愣了愣,眼淚流了下來。
林向晚歪頭趴在車窗上:“媽媽,小孩子才哭。放寒假我就回去啦,別擔心我。”
計程車漸行漸遠,黃梅提著東西下了電梯,從負一層上了去火車站的地鐵。
十二月底。
複習結束,第一門考試開始前,林向晚和江敘去校外胡吃海喝放鬆了半天。
後面接二連三的考試結束,無縫銜接著林向晚的生日,江敘不想那時候再匆忙安排,在宿舍樓前問她生日想去幹嘛,林向晚俏皮地買了個關子:“到時候再說吧。”
看樣子是已經有了主意,江敘由著她,讓她早點休息。
當夜四點。
響徹宿舍的手機鈴聲把全寢室都吵醒了,林向晚迷糊地睜開眼,顯示屏上是“舅舅”兩字,還有數十個未接來電,她邊下床邊和室友們道歉。
走到陽臺關好門,林向晚才小聲接起電話:“舅舅,這麼晚什麼事啊?”
“年年,我給你發了地址,快過來!”黃志剛聲音急切而哽咽,“你媽媽,快不行了!”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正中眉心,舅舅的語氣讓她沒法不將“不行”和死亡聯系在一起,林向晚整個人跌倒在地。
什麼叫不行了?
媽媽明明十多天前還好好的。
怎麼可能會去醫院搶救?
媽媽不是在洛安嗎?怎麼會跑到z市?
林向晚完全不敢相信,這不是真的,是舅舅在騙人。
一定是他在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