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不知沉寂了多久,江林木似是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去。”
翌日一早,天一放亮眾人紛紛起身,與其說醒得早,不如說這一夜眾人都沒有睡好,心裡裝著事兒他們又哪裡睡得著。
知府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吃過早飯,昏睡的蘇生安這會兒也醒了,姝奕和江林木看著他,再三和他確認。
“雖然付婉珠是知府的女兒,可你說事發之時那些人並非要捉付婉珠,而是因為付婉珠仗義出手,緊追著那些被擄走的少女不放,才被那些賊匪捉去,你怎麼就能曉得這事兒知府大人未曾參與?”
蘇生安警惕的看著屋裡的人,昨日他的確燒的迷糊,可他清晰的記得自己並未多說什麼,只提過付婉珠被賊匪捉去之事。
可從昨日眼前這些人的舉動來開,便是曉得這事兒中的內幕。
他帶著警惕和審視的看著江林木和姝奕,“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姝奕見他這副樣子,嗤笑一聲,“看不慣天下不平事的老百姓。”
江林木目光冷厲的看著眼前的人,並未言語卻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之感。
“府城中官匪勾結之事,怕是也只有知府大人充耳不聞視而不見,這難道還是什麼秘密嗎?”
對上他冷淡疏離的眸子,蘇生安嘆息一聲,他心裡明白眼前這個書生說的不錯,這城裡早就傳言滿天飛,只是他們大人曾不承認罷了。
看著他眼中的警惕逐漸減少,更多的是無奈和憤恨之色,姝奕也問出來他們最擔心的問題。
“我們可以幫你,也可以帶你回去,可是你如何保證我們的安全?知府大人和夫人當真會為了付婉珠,和那些人撕破臉面嗎?”
蘇生安也不敢直接了當的承諾什麼,“知府大人的確看著有些不作為,可他的確不和這城中其他官員勾結,甚至多次和通判大人起爭執,為此大人在官衙裡的名聲也不太好,甚至一度被底下的人孤立。”
看著他眼中的他們看到了倔強和堅定,其實不管他今日說什麼,江林木和姝奕都打算去試試。
因為那些姑娘和付婉珠都在等著他們,他們耽擱不得。
江林木抬手等給蘇生安一把小刀,看著眼前的刀子,蘇生安眼中帶著幾分不敢置信,剛壓下去的警惕再度浮起。
看著他這副樣子,江林木冷淡的眉眼帶著幾分不耐煩,“自己把鬍子颳了,不然你還著憑這副樣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著我們進知府府中?”
蘇生安暫時不能暴露,他們現在不可以打草驚蛇,便是知府值得信任,聽剛才蘇生安說的那些話,江林木也曉得付知府在這城中也不是很好過。
刮幹淨鬍子,蘇生安喝過湯藥,姝奕又給他身上的傷換了藥,三人這才出門。
獨留祿安在家裡照看著,臨出門江林木仍舊不放心的看著他,“若是兩個時辰我們都不曾出來,你便想法子出城,快些回家報信。”
這是他們孤注一擲的結果,這是一場豪賭,壓上了全家人的性命。
“是,主子放心。”他們出門後,祿安就套好車,知府宅子的巷口初等著,只要認不出來他便趕著車直接走,這件事搭進去的人已經夠多了,祿安不想再有無辜的人遭殃。
三人沒有直接去知府家的正門,而是繞到了知府家的後門,如同上次一樣,只是這次換做姝奕敲門。
“誰?”看守後門的小廝詢問了一聲。
“小哥,我們是之前幫著小姐治好耳疾的郎中,小姐去京城之前放在我這裡一封信,說是等她離家三月之後,再給幫著遞給夫人,還望小哥通傳一聲。”
“好,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回稟夫人。”姝奕和江林木不算是生面孔,當初知府夫人一開心,可是重賞了他們二人,底下的下人婆子也都是曉得的。
他們來的路上聽蘇生安提到過,知府到此上任之時,身邊只帶了四個僕婦,其餘的人都是來這裡住下之後,找牙行的人買的。
江林木等人便不敢說這裡面有沒有通判的眼線,於是有些事兒不能直說,只好打個幌子試試,看夫人能否接見他們。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緊閉的後門再次開啟,“諸位,夫人請幾位入府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