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光?”鄧梅卷著頭發,雙手交叉抱在身前不屑地打量了眼門口站著的兩個人,然後譏笑一聲:“都進去八百年了,我們早沒聯絡了。”
“他出來了。”顧栩冬說。
“哦是嗎?” 鄧梅繼續無所謂道,“越獄啊?越獄也不會來找我呀。再說了,你倆有事情就找警察,找我一個女人家幹嘛。”
“房子是他給你買的吧。”
“是又怎麼樣,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又沒偷沒搶。”
顧栩冬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你應該認得我。”顧栩冬說,“我是他兒子。”
鄧梅眼神中有一秒慌亂,但很快便鎮定下來反問他:“那又怎麼樣,戶主寫的是我名字,你還能要回去不成。”
顧栩冬又是一笑,然後便和任旭升一起離開了。
“不再問問了嗎?”任旭升說。
顧栩冬搖搖頭:“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聯系你。”
“不要一個人犯險。”任旭升拍拍他肩膀叮囑。
顧栩冬點頭應下。
顧衛光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最起碼暫時不會。
如果他想,他就不會前幾次那麼小心翼翼不給人留下任何把柄了。顧衛光想做的,大概是要一輩子成為顧栩冬的陰影,成為他無論何時,都沒辦法放下的恐懼。
這樣的報複才夠有意思。
任旭升走了以後,顧栩冬又在鄧梅家樓下等了很久。
白天的時候鄧梅攔著沒讓他們進門,但顧栩冬看到了鞋櫃上擺著的男士拖鞋,新的,一看就是最近才買的。
“還沒忙完嗎?”安然在電話裡打了個哈欠,扭頭看著窗外已經高高掛起的月亮說:“好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嗯,弄完手裡這些資料就回去。”顧栩冬跟她說的是自己今天和任旭升在鎮上加班,此時卻緊緊盯著單元樓口不敢錯開一眼:“你晚上鎖好門,不要隨便開門,我有鑰匙。”
“知道了。”安然笑笑掛掉電話,“我等你回來。”
這些天這些事,顧栩冬一直在瞞著她。
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要瞞多久,又或者這件事瞞與不瞞,最後的結果又是否會有區別。
他唯一能確定的,就只有他不想讓她跟著一起擔心。
至少在他找到顧衛光之前,他不希望安然的生活受到一點影響。
馬上又是十五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月光灑在地上,清冷的就像又回到了冬天一樣。
大概又等了半小時,顧衛光終於出現了。
男人剃光的頭發已經長出了短短的一層青色,顧衛光穿著牛仔褲和棕色皮衣,打扮得很時髦,但仔細看五官還是比同齡人滄桑了許多。
顧栩冬在他進樓前快步跟了上去。
中間不算長的一段距離,他甚至幾次猶豫了下該如何跟顧衛光開口說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