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燃搖搖頭。
她來滿縣不久,認識的人也不多,平時除了和方悄他們在一起,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
林安燃承認自己平時臉是臭了點冷了點,但她自認為和這所學校裡大多數人都沒交集,更別說是得罪誰要鬧到這樣滿天流言給她造黃謠了。
顧栩冬放大自己手機上的照片給她看:“這個人應該知道你在一家做兼職。”
陪酒,賣唱。
安燃盯著他給自己看的關鍵詞,原本混沌的思路也漸漸有了脈絡清晰起來。
是的。能用這些事來詆毀她的人,一定知道她最近放學之後都去了哪裡。
可是會是誰呢?
林安燃對著顧栩冬的眼睛,再次認真地搖了搖頭。
除了他們,她沒留意過店裡還有哪些認識自己的人來過,或者就算留意了,只要不穿校服,她也認不出他們的臉。
林安燃是被槍口瞄準的人,她在燈光下,在高處。
暗處的人,她看不到。
公交已經過了商業街,不知道從哪站開始,車上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先下車吧。”顧栩冬收回手機,“從這邊過去到宋梔姐店裡走著會更快些。”
顧栩冬也要去店裡?
林安燃默默跟他下了車,四周一片自建樓房擁擠地簇在一起。
路燈昏暗,街巷幽長。
林安燃環視一圈後確定自己沒有來過這裡,但她並沒有因為陌生而覺得害怕。相反,她就那樣安靜的,腳步輕快地跟在顧栩冬身後,穿過一道又一道狹窄混亂的小巷。
“顧栩冬。”林安燃喊他。
小巷裡的寂靜輕易就將人的聲音放大,亂了夜色。
林安燃說:“你現在,是在幫我嗎?”
算嗎?好像又不算。
顧栩冬說:“昨晚的事我欠你一個人情,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所以,他只是不想跟她有太多牽連糾纏。
林安燃停下,看著他一身清冷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談不上是失落,就只是很像吃了夏末初秋未成熟的青果,酸,澀。
林安燃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也沒意識到此刻的她是對他存有期待的。
林安燃只是無聲地扯了個笑,然後快步跟上去,揚著下巴說:“那你只做這一件事可還不完,我要雙倍。”
他喜歡事事清晰兩不相欠,那她就偏要不講道理胡攪蠻纏。
從巷子繞出來的時候,林安燃已經走在了顧栩冬前面。
她並不認識路,能從迷宮一樣的巷子裡走出來,全靠直覺加顧栩冬偶爾伸手攔她一把阻止她走向錯誤的路。
顧栩冬攔她的時候是不說話的,就是很字面意義上的直接攔。
每一次在她即將拐彎走向錯誤方向時,他都會手往旁邊一伸輕而易舉擋住了她的路。
林安燃也很配合地轉身,換個方向繼續前行。
這一刻,他們真的像並肩作戰的隊友,沉默不語,卻又默契配合。
她要往前走,他就拉她走一條正確的路,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