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能從他身邊逃走一次,也能有第二次。
孫大夫答應下來,送了好幾卷醫書,讓她先帶回去研讀。
回到營帳,剛好碰上關九郎駕車來接她,“娘子,侯爺請您出去一趟。”
徐妙宜面露困惑,他既然得空,為何不直接回來?
乘車離開營地出了城,才知原來他要帶她去爬山。
他這幾日好似很有雅興,不是遊湖,就是登山。
好在山峰雖高,修築了一條可以通車的官道直達半山腰,然後下車改騎馬。
她撩開車簾,瞧見衛栩牽著一匹白馬,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朔雪?”
這是他在溧陽時送給她的馬,怎麼千裡迢迢把它帶到這裡來了。
衛栩道:“李朝亭不想養了,讓我把它接走。”
她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李將軍是他的下屬,怎麼可能不肯幫他照看,但她還是很高興,這是她獨自騎過的第一匹馬。
徐妙宜朝他走去,好在馬兒還記得她,溫柔垂下頭,蹭了蹭她的掌心。
她心中浮起歡愉,淺笑著望向郎君,“多謝。”
多謝他肯花心思哄她。
兩人共乘一匹馬到了山頂,最後一截路需要徒步走上去,才能登上觀景亭。
衛栩揹著她,步上連綿不絕的石階。
旁邊就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就會墜落,她有些害怕,死死攀著他的肩。
“放心,不會摔了你。”衛栩知她緊張,低笑,“還記得定州那次嗎?我們遇上刺客,一起墜崖。”
她鬆了鬆手,安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我去定州拜謁齊王,商議舉兵,他明知太子派人行刺,卻故意將自己的馬車換給我,試探我與衛家割席的決心。所以昨夜我同樣沒有事先告知他,當然,我也不希望他真的出事。”
如此說來,齊王心思狡詐多疑,為何他要選擇與此人合作呢?
徐妙宜問他:“當初,是殿下主動向侯爺示好嗎?”
“是我主動選了他。”衛栩解釋,“他母妃是衛太後毒死的,而且三位成年皇子中,只有他背後沒有母家扶持。”
這樣才會更好操控,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所以成為了盟友,但盟友並非朋友,他也不相信這位殿下。
徐妙宜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覺得好生奇怪,他以前凡事瞞得滴水不漏,今日居然主動和自己解釋這麼多。
他到底想說什麼?
登上最後一重石階,終於抵達觀景亭。
山頂風很大,衛栩給她加了件披風,看著她的眼睛,“你來雍州那夜,趙承筠賜婚,我以家仇未報為由拒絕,是因為他行事陰毒。”
這番話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他不想把她暴露給齊王。
她心跳瞬間漏了一拍,慌忙移開視線假裝遠眺。
舉目望去,是錦繡河山。
“窈娘,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衛栩從身後擁住她,“但或許,你也可以試著相信我,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除了放你離開。”
他有無數種方法讓她屈服,卻偏偏選擇了用最溫和的方式束縛住她。
徐妙宜垂眸,心子卻控制不住砰砰直跳,像是揣了一隻不安分的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