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筠逗弄一番,將襁褓還給她,冷笑:“本王好心賜婚,他居然還敢拒了。”
陸茯苓小心翼翼抱著嬰孩,想了想,說道:“先帝在時,也曾動過為鎮北侯賜婚的念頭,同樣被侯爺拒了。奴婢覺得,侯爺心中當真是這麼想的。”
“不必為他找補。”趙承筠道,“他不願受本王掣肘罷了。”
但沒關系,待將來他登基為帝,再慢慢剪除衛栩羽翼,此事著急不來。
徐妙宜睡得正沉時,男人炙熱的、帶著濃烈酒氣的身軀貼了過來。
她嚶嚀一聲,意識到是衛栩回來了,他大約飲了很多酒,呼吸間都是醉人氣息,將她緊緊圈在懷裡,跟貍奴似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郎君下巴新冒出一圈青色胡茬,紮得她有些疼。
徐妙宜頓時沒了睡意,勉力睜開眼,以為他起了興致。
“要不,我先幫侯爺叫碗醒酒湯?”
看他今夜實在醉得不淺,不先醒醒酒的話,她實在害怕衛栩會弄傷自己。
那雙琉璃瞳沉沉望著她,灼熱鼻息拂在她的臉上,徐妙宜慌亂地咬了咬唇,今夜應當是躲不過去了。
營帳隔音很差,她不願意被旁人聽見,耳根燙得厲害,小聲提醒:“待會兒能不能動靜小點?”
衛栩卻問:“你想嗎?”
徐妙宜一怔,他是在詢問她的意願嗎?她雖不抵觸這種事,但也不想在他醉酒的時候。
但他應當是很想的,距離上次親近過去了將近月餘。
她不知道該怎麼答,有些猶豫地伸出手。
帳子裡沒有點蠟燭照明,她看不太清,摸索著觸到他的喉結。
柔嫩指尖慢慢往下,撫過郎君脖頸上驟然暴起的青筋,來到衣領處的第一粒珍珠扣。
素手所到之處,如火焰撩過,激起一陣酥麻戰慄,衛栩呼吸越來越粗重,體內蘊著滾燙熔漿,隨著小娘子的動作沸騰洶洶,他整個人要被焚燒成灰。
但好在還保留了一絲清明,當察覺到她十指發顫,怎麼也解不開衣釦時,衛栩按住她的手。
徐妙宜試著掙紮了下,卻沒掙脫,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改變心意,不想再繼續。
“窈娘,你不願意的時候可以拒絕。”衛栩低頭吻了吻她緋紅的耳垂,語氣強硬,“但不能離開我。”
濃烈佔有慾宣洩而出,如一張網,將她死死纏繞住。
但最後什麼也沒發生,郎君只是抱著她睡了一宿。
然而這夜她睡得並不安穩,總覺得心頭壓著一些事情。
翌日起床梳洗,帳中無銅鏡妝奩等物,徐妙宜簡單地收拾了下,始終未見衛栩醒來。
他很少有睡得這樣沉的時候。
思忖片刻,她打算去熬點醒酒湯,找到郭恆打聽哪裡可以拿到藥材。
“娘子別擔心,侯爺應當是太累了。”郭恆笑著解釋道,“侯爺已經有十來天沒有好好合過眼,昨夜殿下設宴,又弄到很晚,您讓他睡便是。”
在來雍州的路上,她就聽說了此戰慘烈,朝廷軍折損近三萬人,已經全部退回京郊據守。南地勤王兵馬被楚王拖住,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洛京城破指日可待。
徐妙宜道:“那殿下打算何時進攻洛京呢?”
“應當就在這三五日了。”郭恆說,“娘子安心在雍州小住,等局勢穩定下來,再接您和小公子一起來。”
徐妙宜點頭,想起一事,“對了,使者去涼州接小公子的時候,能否幫我捎封信給舅舅他們呢?”
得讓顧家知道她去洛京的事,免得家人擔憂。
郭恆應允,找來紙筆給她。
她寫完了信,又問郭恆:“等安定下來後,我要把阿孃的牌位從徐家祠堂接回來,能麻煩郭大哥找個人,幫我把牌位送回顧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