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鬢發鬆散,首飾全無,衣裳也被荊棘勾壞,一張芙蓉面上滿是淚痕,先前在山上哀求他救人,哭得嗓子都快啞了。
他取了帕子打濕擰幹,甫一靠近,徐妙宜便下意識瑟縮。
衛栩眸光微沉,攬過她的腰,力道不容抗拒,她掙紮著提醒,“你不著急走嗎?”
他淡淡“嗯”了一聲,卻抬手幫她擦去淚痕。
粗糲指腹摩挲得臉頰生生發疼,她默默忍耐,又發覺郎君好似不像是幫自己擦淚那麼簡單,他單手扣住她的身子,順勢把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裡。
她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郎君垂眸沉沉望著她,瞳中濃烈慾念幾乎就要洶湧而出,如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她寸寸纏繞。
徐妙宜須臾讀懂他的意思,鴉睫輕顫,心子砰砰亂跳,猜想這一遭是躲不過去了。
從來都是隻要他想,便能為所欲為,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小娘子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等待狂風驟雨降臨。
然而衛栩卻沒有吻她,輕輕抱著那柔弱身軀,喉結滾了滾,“陪我去洛京。”
熾烈鼻息拂在耳畔,激起一陣酥麻,徐妙宜驀地驚醒,睜開雙眸,又有些困惑。他為何突然停下,是在以退為進嗎?
但她無暇細想這些,輕聲答應了他:“好,等阿姐他們平安回來了,我就跟你走。”
聞言,衛栩牽了牽唇角,將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收了回去。
就在她以為郎君要放過自己時,猝不及防,他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來。
他吻得很兇,也很霸道,無視她微微的掙紮,捏著那柔嫩臉頰,迫使她張開櫻唇,不容許流露半分退縮抗拒。
徐妙宜不明白為何他突然發了瘋,仰著雪頸接受掠奪,腦子一片空白。
他最初只是吻她,漸漸變成齧咬,濃烈佔有慾宣洩而出,幾乎將她揉碎。
胸腔裡氣息越來越少,瀕臨窒息之際,徐妙宜用力咬破郎君的唇,杏眸水意瑩潤,粉白小臉幾乎快要紅透。
衛栩讓她緩了緩,扶住那輕顫的身子,眸中慾念未減半分,唇邊帶著一絲好整以暇的笑,“你差點廢了我這條胳膊,我取走一些補償,不過分吧?”
他果然記恨那一刀,並未放下戒備。
血腥味纏繞在唇齒間,徐妙宜啞然,遲疑片刻,主動迎上他的唇。
唇瓣相觸,外頭突然響起“篤篤”敲門聲,兵士稟道:“主上,有人求見。”
她迅速清醒過來,如受驚的雀鳥一般彈開,“你快去忙!”
又努力揚起溫柔笑容安撫他,“五郎,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等你回來找我。”
衛栩按了按破皮的唇角,眸光帶著一絲饜足,不疾不徐起身,“知微在外頭侯著,不要到處亂跑。”
說到“亂跑”兩字,那琉璃瞳中掠過怒意。
徐妙宜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郎君大步流星離去。
過了會兒,她將知微喚進來,詳細詢問自己離開後的情況,得知他沒有為難任何一個幫助自己假死逃脫的人,未免有些吃驚。
這實在不像陸慎之的行事風格,他為何突然轉變如此大?
知微告訴她:“那些天,主上一直在找娘子,撈出那具屍首後,他堅持讓仵作驗屍,後來查出娘子已經回了涼州。”
既然知道她在涼州,卻沒有直接登門尋人,想來是因為軍務脫不開身,又或者是忌憚顧家勢力不敢強行逼迫,所以直到今日才在紫雲郡意外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