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慮到徐妙宜同行,衛栩將出發日期往後推遲了兩天,元月初五再動身。
他只點了郭恆、黎志和關九郎三名親衛隨行,其餘四人孫大夫一起留在萬春谷照看衛珩。
小郎君很是機敏,察覺到長兄又要離開,很是不捨。
因衛珩這幾日常來,徐妙宜與他漸漸熟稔,不同於胡商,小郎君性子溫和極好相處。
衛珩很喜歡木雕,恰巧徐妙宜的舅舅平生最愛雕刻,她年幼時跟著學過一些,衛栩外出不在時,她便陪著小郎君一起玩木雕。
他除了不愛說話,心思比同齡孩子單純,並無其他異常。
許是感激她的陪伴,衛珩雕了一隻木兔子送給她,徐妙宜收到後很是歡欣,卻沒有什麼可以回饋的。
她請芸娘幫忙找來針線,親手給小郎君縫了幾個驅邪避蟲的藥香囊。
卻不知怎的,其中一隻落到了衛栩手上。
夜間,當著她的面,衛栩拿出從胞弟那裡得來的香囊,針腳粗糙不忍直視,而他掛在躞蹀帶上的香囊,針腳細密刺繡精緻,一看便出自兩人之手。
徐妙宜支支吾吾辯解,“我針黹學得不太好,時好時壞。”
其實是很不好,母親顧氏過世得早,雖有傅嬤嬤教導女紅,可那畢竟不能替代母親,況且嬤嬤憐她體弱多病,從不讓她累著,針黹方面從來都是青霜代勞。
“是嗎?”衛栩淡漠垂眸,卻未點破,“你的確該多學學。”
學歸學,下次若還敢拿旁人經手之物敷衍他,定要拆穿這個小娘子的虛偽面目。
徐妙宜兩靨暈開煙霞色,明白他已然猜到是怎麼回事,頓時無地自容。
衛栩看著小娘子。
她羞赧時別有一番意趣,會無措地移開視線,鴉羽半垂,輕咬朱唇。且她近來都在服用益氣養血、固本培元的湯藥,似乎比先前要圓潤了些,尤其是心口那處。
平心而論,他更欣賞豐腴美人,偏偏徐妙宜纖弱得如同一支青竹,稍稍用力便能從中折斷,不能教他盡興。
又想起,有段時日未同她親近了。
衛栩合上支摘窗,將那兩只藥香囊一併丟到桌上。
徐妙宜被這陣動靜嚇到,誤以為他又要生氣,慌亂抬眸安撫:“郎君……”
燭火下,男人步步逼近,她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胡床上。
“身子好些了嗎?”
琉璃瞳中映著洶湧慾念,衛栩居高臨下,一瞬不瞬看著她。
徐妙宜察覺到他要做什麼,先是下意識搖了搖頭,又輕輕點頭,緊張到攪弄手指,自知躲避不過。
該來的總會來,或早或晚,並無太大區別。
衛栩輕輕抬起那小巧精緻的下頷,指腹摩挲小娘子如白瓷般細膩的臉頰,嗓音低沉喑啞,“只一次,但你不要哭,更不要緊張。”
郎中說了,她現在不宜情緒過激,今夜他既不願委屈自己,也不想弄傷她。
憶起上次經歷,徐妙宜神色微變,氣息凝滯,纖弱玉指緊緊攥著被衾,她實在做不到坦然承受。
甚至於,從現在便開始心慌了。
衛栩無視她的反應,兀自替小娘子解開發帶。
青絲如緞子般滑落,落入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