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宜猜測他不太會與人交流,上前替他將球撿起,小郎君乖乖抱著球,又抬眸看她。
少年眸光澄澈,她莞爾一笑,“我不方便外出,小公子自己去找孫叔吧,或者稍晚一點,有人來給我送晚飯,我請她幫忙捎你出去。”
衛珩卻搖頭,將藤球塞到她手裡。
徐妙宜看著那藤球,“小公子是想讓我陪你玩球嗎?”
衛珩輕輕點頭,又指了指元寶。
徐妙宜來山谷十多天,終日被困在別院,除了孫大夫和送飯使女,連旁人的面都見不到,的確乏悶。
可她不會蹴鞠,該怎麼跟小郎君開口呢?
正犯難,牆外響起腳步聲,男人一襲玄裳自遠處而來。
見到兄長,衛珩雙眸一亮,徐妙宜同樣鬆了口氣。
然衛栩微微擰眉,“阿珩,怎麼亂跑出來了呢?”
聽語氣,更像是責備她這個外人擅自與年幼的胞弟接觸。
徐妙宜解釋道:“郎君,小公子剛到別院,是來尋您的。”
她可不想讓他誤會,自己別有用心,專門挑小孩子下手。
衛栩行至她身側,抓起胞弟的手臂,一陣濃烈藥味撲面而來,徐妙宜心中暗自驚訝,他是剛泡過藥浴嗎?
再打量男人面容,他的臉色也比前些時日要蒼白憔悴許多。
徐妙宜不敢妄自揣測,忙把藤球還給小郎君,“對,小公子快回去吧,待會兒日頭下山,就要天黑了。”
衛珩看了看這位姝麗美豔的陌生小娘子,又看了看長兄,牽起元寶,抱著球,隨衛栩離開了。
徐妙宜舒了口氣,抱著醫書回屋。
少傾,牆外腳步聲紛亂,元寶“嗷嗷”喚了兩聲,徐妙宜應聲望去,那隻藤球高高飛過牆頭又落下,如此十數個來回。
原是那胡商在陪胞弟踢藤球。
不同於往日冷漠疏離,此時衛栩神色溫和,眼瞳中盛著冬日暖陽,如一塊純淨的、毫無雜質的琉璃。
察覺到她的視線,衛栩抬眸看來,徐妙宜默默轉身。
原來如他這般淡漠不近人情,也會有軟肋。
衛栩送走小郎君後再未回來,徐妙宜推測,他這段時日應當忙著治病。
雖不知他的身份過往,但這怪病,看起來像是折磨他許久了。
傍晚時分,使女將飯菜送來。
徐妙宜照例道謝,然那侍女放下託盤後卻未離開,沉聲開口:“聽說,你叫顧窈?”
嗓音空靈清脆,分外熟悉。
徐妙宜認出她來,一顆心懸到嗓子眼,“陳姑娘?”
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跑到別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