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徐妙宜如遭雷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無處遁形。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拿到毒藥,不是為了自盡,而是為了毒死衛三郎?那他是否已經探知到了她的真實身份並非逃婚寡婦,而是英國公府相中的續弦?
衛栩唇邊帶笑,“把毒藥交出來。”
“我怕被他們搜出,將毒藥縫在了貼身衣物裡,現在不方便取出,等明日一早,一定原物歸還郎君。”徐妙宜頓了頓,“郎君洞燭千裡,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徐妙宜又道:“郎君又救了我一命,不知您想要怎樣的報答。”
事已至此,無論圖什麼她都認。
“我從不留無用之人。”衛栩眸光晦暗,“如你剛才所見,我身患怪疾,需要一味藥引治病。”
徐妙宜心尖一顫,輕聲問:“郎君想要什麼樣的藥引。”
衛栩道:“我的郎中從古方裡尋了個法子,要先煉制藥人,再以血入藥為引。”
原來如此,徐妙宜淺淺一笑,“對於郎君而言,我一定會是有用之人。”
具體要怎麼煉藥,衛栩沒有細說,揮手讓她退下。
郭恆給她在偏房搭了個床,徐妙宜將就睡了宿,翌日清早,取出那枚毒藥交還孫大夫。
孫大夫收回,順帶替她把脈開了兩枚蜜丸,說是溫水化開服下,具有潤肺止咳的功效。
徐妙宜道過謝,好奇問了藥方。
孫大夫盡數相告,又問,“莫非夫人也懂得一些醫理?”
“從前侍奉母親時背過許多藥方。”徐妙宜道,“後來自己也常年吃藥,又繼續學了點,不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孫大夫道:“學醫晦澀枯燥,難得夫人對此感興趣。”
兩人正說著話,郭恆進來說要出發了。
他們商隊一行共七人,竟然個個都騎馬,沒有備一輛車。
郭恆解釋道:“夫人,上回驛館的那輛車用來送您的侍女和車夫了,要委屈夫人和我們一起騎馬。”
可徐妙宜不會騎馬。
環顧四周,除了郭恆和孫大夫,她只認得衛栩。
可此時衛栩已經上了馬背,看起來,並沒有要捎上她的意思。
經過昨夜山神廟之事,徐妙宜對他已經放下一些戒備,且如今連性命都被他拿捏在手裡,討好他,拉近拉近距離,總歸是沒壞處的。
他是很難相處,但也可以一試。
徐妙宜行至衛栩馬前,溫柔望著他,低聲請求:“郎君,我沒有學過騎術,能否請郎君先帶我一程。”
衛栩不為所動,倒是青驄認生,打了個響鼻,似要驅趕這位陌生娘子。
她卻未後退,輕輕將手覆在了衛栩握住韁繩的手,“當真只有這一程。”
“畢竟,我也不知道郎君您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