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裡,盡是輕蔑。
沈毓樓的手按著門框,支撐身體搖搖晃晃站起來,憤恨地望著司渡:“你從哪裡…找來的腎源。”
司渡單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我有我的渠道。”
“你…你怎麼可能有!”
他微微抬起下頜:“因為我是司渡,不是沈毓樓。”
沈毓樓忽然笑了起來,眼底卻是一片絕望的死寂…
“你總是趕在我的前面,總是…”
“錯了,沈毓樓,你才是一直站在我前面的那個人。”
司渡上前一步,伸手掐住了沈毓樓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你救了她,你把她從泥濘裡帶出來,她喜歡了你十年不止,她記得你全部的喜好,喜歡吃什麼,討厭的味道…”
每每念及至此,司渡還是會嫉妒得咬牙切齒。
哪怕沈毓樓各種使手段和詭計陷害他,他都不會恨他至此…
但姜寶梨喜歡過他這件事,讓司渡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嫉妒的滋味。
“所以,我該謝謝你。”司渡彎腰,俯身而來湊近他耳畔,繼續說著狠狠紮心的話,“如果不是你親手把她推開,可能我這一生,都要懷抱遺憾,孤獨地離開這個世界,死都嘗不到抱著她入睡的美妙滋味。”
被人當胸捅刀子,沈毓樓臉上呈現出一種極度痛苦至扭曲,連呼吸都在抽疼…
司渡欣賞著他此刻的表情,“所以,不管你怎麼像瘋狗一樣對我亂叫,亂咬,我都不會真的生氣,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從你手裡贏走了最珍貴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毓樓癱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司渡嘴角綻開笑意,拍了拍沈毓樓的臉,轉身離開了。
……
姜寶梨每天都會去醫院看望沈嘉青,但沒怎麼見到過沈毓樓了,謹防他又在搞壞事情,姜寶梨隔三差五就會去找覃禦山,讓他派人盯著他寶貝幹兒子。
覃禦山陪著姜寶梨逛街購物,給她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遠處還跟了幾個保鏢。
阿輝本來想替大佬接過袋子,但覃禦山儼然女兒奴一個,不允許任何人接手,讓他們都退到視線範圍之外去。
“你要是再讓他背後搞小動作,我真的要生氣不理你了!”姜寶梨很嚴肅地對他說,“以前他做的那些事,我就信你是不知道,以後要再這樣…別怪我翻臉!”
“什麼叫信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覃禦山好言好語地哄著,又把話題引到了司渡身上,“其實,我覺得沈毓樓是不錯的,他對你一片痴心,能力不會比司渡差哪兒去。”
“怎麼你還幫他說話了,他幹了那麼多壞事兒!”
覃禦山一手提著包,另一隻手還拿著冰淇淋,喂到閨女嘴邊:“他幹壞事兒也沒對你,不是對司渡嘛。”
“誰說沒對我,他之前好幾次都誤傷我了,害我被網暴。”
“這一點確實可惡。”
“反正針對司渡,就是針對我,我跟司渡都要結婚了。”
姜寶梨嗦了一口冰淇淋,嘴角沾了奶油,覃禦山立刻抽出手帕給她擦掉:“誰允許你們結婚了!不許結婚,我沒同意。”
“爸~~~”小姑娘拉著他的袖子,夾著嗓音瘋狂撒嬌,“你就不能接受他嗎?他真的很好,真的,你多瞭解瞭解他嘛,你連沈毓樓都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司渡呢!”
“我喜歡沈毓樓身上那股子不依不饒的拼勁兒,司渡…”他搖了搖頭,“他一出生,什麼都有,也不需要去爭去搶,狂妄得很!”
姜寶梨懂了,覃禦山就喜歡那種像他一樣、從窮小子一步一步底層打拼上來的那種人,沈毓樓這股子“狼子野心”,倒是頗對他胃口。
反正,不管姜寶梨怎麼撒嬌懇求,軟磨硬泡。
覃禦山都不吃她這套。
他對她是好得要命的,女兒奴老爸的糖衣炮彈,嗖嗖嗖地每天轟炸她。
但提到司渡,就兩個字:“不準。”
他不約束女兒的戀愛生活,他們要同居就同居,每天上幾個熱搜秀恩愛,隨他們…
但只要談到“結婚”的話題,那是想都別想,尤其是在覃禦山官宣了姜寶梨的身份,將她認回覃家之後,姜寶梨現在連戶口本都拿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