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燈光刺眼,可她還是在洶湧人潮中一眼望見了司渡。
他戴著黑色口罩,安靜地站在最後一排過道裡。
像甩不掉的影子。
卸完妝,姜寶梨辭了團裡的慶功宴,如同歸巢的小鳥似的,拎著裙子往外跑。
團裡經紀人叫她,她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我男朋友來啦!”
跑出音樂廳,遙遙望見了路燈下站著的男人。
黑色風衣,肩線筆挺,手裡拎著行李箱,顯然剛下飛機。
姜寶梨鼻尖一酸,一頭紮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貪婪地蹭著他…
好想他啊。
司渡被她撞得微微後退半步,隨即,收緊手臂。
小狗狀態將要被激發出來的時候,姜寶梨卻不滿地推開了,仰頭瞪他:“一走就是兩個月,幹什麼去了?”
“最近工作有點忙,燈塔水母專案的更新…或者說代替版本——海螢專案就要面市了,最近在實驗室趕最後的資料。”
“海螢專案?”
“嗯,新技術,比燈塔水母蛋白更穩定,成本更低。”司渡一本正經地解釋。
實誠地聊了一堆與工作相關的專業術語,姜寶梨聽得雲裡霧裡。
但重點,根本不是這個!
她可不是什麼賢惠女朋友,才不吃他工作忙這一套:“有這麼忙嗎?剛在一起那會兒,不也天天來找我,連中午午休的間隙,都要從實驗室溜出來見我。現在好啦,在一起還沒半年,激情褪去,就厭倦啦!一兩個月都可以不見面的!”
司渡被她劈頭蓋臉一頓輸出,有點懵,也有點委屈:“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全國巡演,我也剛從國外回來…”
不管對別人怎麼死裝冷臉,對姜寶梨,司渡永遠是搖尾巴狀態。
“哦!我在巡演,所以機票很貴嗎?見一面很難嗎?私人飛機是加不起油了嗎?我上個月在深圳的演出,這麼近你都沒來…所以不愛了,半個小時車程都會嫌遠了是吧。”
姜寶梨作天作地的作精風格從來沒變過,戳著他的胸口,連珠炮似的一度輸出,“剛剛還說泡在實驗室,這會兒又改口說在國外,所以你到底在哪裡?你騙我,司渡,你居然開始騙我了。”
本來只是為了氣一氣他,但看他好像不打算繼續解釋他到底在忙什麼。
姜寶梨是真的有點來氣了。
不解釋就是沒得解釋!
姜寶梨越想越氣,氣得眼眶都酸了。
她感覺司渡就是對她的感情變淡了。
很委屈,委屈得天都要塌了。
她一把推開了司渡,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頭也不回地鑽進去。
隔著後車窗望過去,司渡追出來,站在路邊…看起來有點可憐,像被人拋棄的小狗。
他才不可憐呢。
姜寶梨撇撇嘴,狠心地扭過頭。
就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
兩個月都不見面的男朋友,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姜寶梨這兩個月,想他想得胸口都疼了,上週演出的時候,望著臺下的觀眾,望不到他,特別難受。
演出一散場,就訂了最近一班回港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