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努力地想讓自己入睡,但司渡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
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視線……如同簷外被雨滴拍打的蛛網,每分每秒,都在千絲萬縷地影響著她。
姜寶梨根本沒有睡著。
司渡也沒有大的動作,只安靜地坐在帳篷裡。
膝蓋微曲,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
眸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彷彿是要把她的背影刻進眼底,帶入墳墓。
熱烈,專注。
就這麼直勾勾地看了大半夜。
姜寶梨知道他在看她,心裡毛毛的。
終於,她忍不了了,坐起身,回頭瞪向他。
迎上了男人晦暗幽深的眸光。
她覺得此刻當下,她就是他眼裡的一具屍體,他想解剖她。
“看什麼?”姜寶梨沒好氣地問。
“你。”
姜寶梨壓下了心裡的不快,直截了當地問他:“生日前夜,你是不是監聽我了?”
因為之前他遊輪上的生日趴,姜寶梨親耳聽他說,每個賓客胸前的銘牌裡,都有微型竊聽裝置。
剛剛,她就一直在想這個事。
司渡倒是毫不諱言,直說道:“是你自己不乖,拿走了我準備送給司莫池的禮物。”
姜寶梨詫異地望著他。
恍然想起,那隻鋼筆!
司莫池喜歡在胸前的口袋上別鋼筆,這是全港島人都知道的事情。
那支筆,她也就新鮮了一陣,就扔他抽屜裡了。
“能給個機會解釋麼?”她問。
“你想怎麼解釋,解釋你不是一看見我就惡心,惡心到接了吻還要去漱口,還是你接近我不是為了沈毓樓,只是為了錢?嗯?”
司渡抬起下頜,眸光如刃,刮在她的臉上,有種疼痛感。
是啊,還能怎麼解釋。
她接近他,引誘她,的的確確是為了幫沈毓樓。
也是…為了錢。
“那些…說討厭你的話是假的。”
姜寶梨終究還是要為自己分辯個明白,她不想再這樣莫名其妙地…就被他拉去見閻王爺了——
“一開始,是答應了沈毓樓來你身邊,要破壞你的聯姻。”
“但我喜歡上你,也是真的。”
“說那番話,是為了讓沈毓樓多出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