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
虞宅離他那,那般近,幾步路的事,這人近九十日不來,現要整這些……
淚光在她眼角隱隱閃現。
程青見她這一副恨不得將掌中之物扔了的模樣,生怕虞明窈真扔了,他趕緊出言:“世子說這錦囊非常重要,讓您務必留心,事關裴公子,一定要到了蘇州,才能開啟。”
程青一臉緊張,話畢,虞明窈慢慢抬起垂下的眸,一雙黑亮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看向程青。
氣氛一下緊張起來,程青的心,不由自主也提起了。
在他的注視下,虞明窈笑了一笑,好看的眉眼,全是譏諷。就在程青嗓子眼都快跳出來時,她笑意不改,垂眸,纖細的手指果決將錦囊拆開。
“……”
程青一下心如死灰,虞明窈連給他阻止的機會都沒給。
紅紙黑字映入眼中,虞明窈捏著紅紙的手,開始顫動。嗚咽的聲響,停在她喉嚨口,她越是眼睛盯著這張紙,聲音就越是壓抑得厲害。
這一幕,落在程青眼裡,他面露不忍,目光也望了過去。
“和離書”三字一出,程青一下明瞭,不敢再多看。徒留虞明窈,面對這鋪天蓋地的孤寂。
她好難過,跟嫁不成裴尚那日一樣難過。她曾經以為她和他會糾纏到死,她也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可那樣極端的人,卻在她不在的時光裡,學會了放手。
和離書上的字,字跡端正,筆力渾厚,可謝濯光那人,往日寫字不是這般的。她那一手字,全是謝濯光手握手教出來的,他喜什麼字,開心的時候,字跡俊逸瀟灑,傷心的時候,字跡深到劃破紙張。
這些,她全都知曉。
可現在呢?
虞明窈捏著紅紙,一股又一股的酸澀,從她心底裡咕嚕冒出。在程青的注視下,她終還是沒忍住哭出聲來。
悲呦的哭聲響起,程青將臉別了過去。
船,依舊不急不緩向蘇州駛去,江水亦是,寂靜無波。
自拆開這個錦囊後,虞明窈開始深思不屬,心不在焉。本因沒了合心意的廚子,外加又是趕路,她胃口就不好。現在加上這事,孕期反應,讓虞明窈愈發憔悴起來。
幾人圍在桌前吃飯,她一言不發,拿筷子的心思都沒有,坐在桌前發呆。虞錦年見她這般,又見程青面上絲毫驚訝之意都無,他將程青拽至一旁,想問個究竟。
程青有問必答,一五一十道來。
“那小子將和離書,真給了?”
虞錦年聽到這話,心下一爽。可他面上的喜意剛一出,意識到謝濯光的狗腿子,還在跟前,露出這模樣,實在不應該。
於是,他又將自己暗戳戳的歡喜,收了回去,做出一副很是關心謝濯光的模樣來。
“那你們世子,就沒說其他的?”
虞錦年這人,也是個完全按捺不住自己內心想法的人,想說什麼,全掛在臉上。程青見他這般,長嘆一口氣,將謝濯光臨行前的叮囑,也一一和虞錦年道出。
【看來,這家夥還不賴嘛。】
虞錦年聽完,暗自心頭忖度。既然和離書到手,那妹妹腹中骨血,就是獨屬於虞家的,想到這,他心神一鬆,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一時間也不好跟程青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