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濯光眼角笑出一道笑吻,將她的手拉開後,又小心小意哄道:“窈娘最是乖巧,才捨不得讓夫君難過的對不對?”
“夫君”二字說出口,謝濯光頓了半晌,才意識到這兩字,以後不能隨便再道。
虞明窈耳尖處冒出一縷晚霞似的粉,又在他懷中磨蹭半晌,才捨得頭抬起,身子慢慢同他拉開幾分距離。
她點了點自己的唇,含義不言而喻。
謝濯光避過她的眼,目光落在她尚有些發白的唇上。
按理……再做這些,已是不該了。
虞明窈見他面露猶豫,立馬急了:“你是不是也嫌窈娘不幹淨,不愛窈娘了?給我滾啊!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滾!”
她聲音尖利、刺耳,謝濯光聽著,卻覺得愈發在剖他的心。
他摟住她的腰,俯身向下。
謝濯光的動作,很柔和,一絲狎意都無。
虞明窈卻愈發不滿起來,她總覺得這種溫柔,就像一艘飄在半空中的舟,隨時都可能跌落。
她需要強勢、如雷霆雨暴般的佔有,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歡好。
她不能再隨隨便便就被人拋棄了,再這樣,她會瘋的,一定會瘋的!
虞明窈咬住謝濯光的舌根,纏了上去。
謝濯光呼吸亂了兩下,卻沒有如往常一般,在這事上由著她。
他退了出去,親了親虞明窈的臉頰。
“再用些?多吃點身子才好得快,要不,我可就要請太醫,去給虞娘備很苦的湯藥了。”
虞明窈自昨晚那事後,一直迷濛的思緒,聽到“太醫”兩字後,一下清醒過來。
她慢慢放開同謝濯光十指交纏的雙手,面色也淡了下來。
“不勞六郎費心,我心中自有章程。”
她慢慢躺回到原來的位置,背對謝濯光,看也不看他。
窺見這一幕,謝濯光心中無一絲被冷落的失落,他只有心疼,唯有心疼。
程青候在門外,見謝濯光一身冷進去,又一身冷出來,他神色更加小心了,只粗粗瞄了一眼後,就不敢再看。
謝濯光一言不發,走在前頭,走出去好半晌,程青才聽到四五丈遠處,傳來一道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男聲。
“讓那混賬……進來。”
程青應下了。
待啞婆將人引入府後,兩人才朝著虞宅的方向走去。
虞明窈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去了又返,還以為是謝濯光那煩人精,不死心又來擾她了。
她心疼正煩得緊,實在不想見他,便又將被子裹得緊了緊,人也往裡側,又挪了幾分。
孰料,身後的步子聲,在離她兩三尺處止步,隨後過了好半晌,不見身後有動靜。
虞明窈豎起耳,心中又實在好奇得緊。屏住呼吸,又過了幾息,終還是沒忍住,悄悄將身子,又轉了過來。
她滿是趣意的眼神,恰好和盯了半天地,抬眸的裴尚對上。
裴尚瞬間眼就紅了,淚意也止不住了。
“我真該死,窈妹妹,你……”
他甚至連一句,問候她好不好的勇氣都無。
昨日,他快馬飛鞭奔到高宅,恰好見到裡面一陣鬼哭狼嚎。一打聽,才知謝濯光來了。
高宅的人,遮遮掩掩,但他一見高秉之死活不知,躺在虞明窈所居的廂房,再結合丫鬟慌亂的眼神,焉能不知曉發生了何事?
他氣得又踹了高秉之幾腳,這才被高宅的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