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想著出去,是窈娘不好,現在我們就在這好不好?窈娘不要和夫君分離,畢竟,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
她是懂怎麼戳心的。
謝濯光心中酸澀不已之餘,頭又垂下,向她貼去。
“明日午時,我將這宅子裡的人,都打發了出去,去請太醫的請太醫,該休憩的休憩。就光你我二人可好?”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就獨獨我們兩人了……”
謝濯光替虞明窈將話說了出來。
說這話時,那些上一世兩人度過的如夢似幻般的時光,也在他腦中浮現。
虞明窈澀了一下,許久,才啞聲道:“好。”
明明輕而易舉就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可她不知為何,此刻一點都不快活。
謝濯光的話,也將她帶入進了往事的漩渦。
那時她剛操辦了年節,初拾中饋,難免有些不得當之處。她心中鬱悶,很多話又不好與人言。
雖極力掩飾,在家難免還是會有些鬱郁不樂。這絲勉強,被謝濯光看了出來。
他在休沐時,特意領她去了一個娘親手底下的溫泉莊子。
初春,剛冒出嫩芽的嫩牙,溫泉,一整園子不知這人怎麼培育出來的春花。
那三日,獨她和他,興至之處,天地為蓋,大地同眠。
無論身心,都無比快活。
這一分藏在骨子裡的甜,成了她後來近千個日夜裡,獨寢一人時的慰藉。
一想到這,她忍不住開始抽泣,怎這人後來要變樣,不肯多信任她,要那般多疑。
連個子嗣也不肯給她,兄長又出了那種意外。
就算她有心,命運的戲弄,似一道天塹,她和他,也永遠回不到過往了。
“可是又有哪裡難受了?”
謝濯光見自己話剛出口,懷中虞明窈身軀開始顫抖,他以為又是自己哪裡惹到她了。
對於她,他實在做了太多錯事,就算想反省,也不知是哪一件了。
虞明窈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胸脯上的痣。
“心口,我心口疼。六郎,疼疼我,疼疼窈娘……”
女子嬌柔又無力的話語傳來,謝濯光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順著自己妻的指示走。
他疼她,疼她到了心坎還來不及。
虞明窈繃直了腳尖,雪白修長的頸脖,也漸漸揚了起來。
原本一臉病容、似是枯敗的臉,此時豔得讓人不敢直視。
她闔著臉,蒼白的臉頰染上一層又一層的胭脂紅,鴉羽般的長睫,劇烈顫抖。
偶爾見她受不住了,死死擁住謝濯光,手指插入到他發絲裡。
魂靈交融的中,她和他,都得到了治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