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當一個在幽暗中聽聲響,陰暗嫉妒到發瘋的妒夫,他寧願堂堂正正,破門而入,將隔壁艙那該死的動靜止住!
就算虞明窈曾少不更事,被人哄騙了身子去,那又如何?這也不該是裴尚不敬她的藉口?
她可是他名正言順的妻,不是什麼旁的人,更不是那等能隨意讓人褻玩的煙花女子!
裴、尚,裴尚!
謝濯光牙都咬碎了。
偏偏這時,裴尚又跟混賬似的,嘴裡叫著“卿卿”,還欲再去招惹她。
謝濯光實在聽不下去了,內心的憤恨讓他想都沒想,徑直手握成拳,對準艙壁,狠狠砸了下去。
力道之大,艙壁發出好一聲巨響,甚至還掉落了些許灰塵。
裴尚手還未從衣擺中拿出來。
他抬起眸盯著腦後的艙壁,第一次眼眸如寒潭般冷。
隔壁住的,究竟是何人?
他腦中忽地想起,上一次虞明窈遇襲,是看著清冷、一點人慾都無的謝濯光救下的。那時自己和虞明窈感情,沒到現在這般深,謝濯光平日裡,更是丁點暗慕虞明窈的心思都沒有。
但那時,他就能做到暗自相護近千裡,現在呢?
在明知她有可能再次遇險的這次回鄉,這人真的會一點心思都不透?
就這麼由著自己將愛妻娶回家?
謝濯光,真的裡外如一,那般坦蕩磊落?
疑竇湧上裴尚心頭,他想試上那麼一試。
先前沸騰的慾望一下冷卻下來。裴尚卻慢條斯理,不慌不忙將動作止住,從袖中掏出虞明窈送他的絲帕,慢條斯理擦起手指來。
每一根手指,每一處縫隙都沒有錯過。
“窈妹妹,你轉過身來。”
低柔帶著些風流浪蕩子的哄聲,在只聽得見彼此心跳聲的艙內響起。
謝濯光面上冷意還未散去。
心尖上的堅冰未化,沒過兩息,隔壁那兩人反而愈發放肆的動靜響起。
“吱嘎,吱嘎——”
他聽到虞明窈一聲驚呼,緊接著,貓兒叫春般的吟叫響起,他聽到裴尚嗓音愈發沙啞,動作也粗魯起來,嘴裡更是像個輕浮嫖.客般,對她說著不著調的話。
他說他撿到了一本小冊子,想同她試試。
他聽到男女纏吻的水漬聲響起。
本就痛得厲害的腦,一下更痛了!
恍惚中,他似是聽見虞明窈扯著嗓子,喚了他一句:“六郎,我好疼啊。”
那聲音溫柔得像是在撒嬌,可眉宇間的倔強和絕望,狠狠刺痛了畫面中的他的眼。謝濯光猛倒吸一口氣,一時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他後背一片冰涼,耳邊聽到的,卻是隔壁艙室模糊的喘息聲……
“卿卿,喚夫君……”
謝濯光心口一陣抽搐,聽到自己變了調的啞聲——
“滾!”
話音落地,隔壁艙,一直在做戲的裴尚,面上終於露出一絲心滿意足的笑。
裴尚是個直腸子,向來面上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虞明窈雖配合他做戲,一直沒明白發生了何事,她面露不解。
裴尚見狀,只是用自己那隻幹幹淨淨的手,撫了下她的頭:“沒事,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