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後數年,她從未見過謝濯光在哪有珍藏這張簽紙。
見虞明窈坐著坐著就出了神,施羅氏急得忙喚她,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虞明窈正了一正神,就將謝濯光的情況說了。
只說程青請她去看了一眼,沒說別的。
施羅氏同雁月聽完,兩人互相對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嘆了口氣。
半晌,施羅氏才開口:“再過三日,寧遠侯夫人就要來第三趟了。若是成的話,要給個準信了。這簽語,不僅我們這邊曉得了,裴家那邊也是。”
“裴尚那小子,說是看到簽語那刻,高興得一蹦三跳,要不是甄夫人將他攔住了,恨不得立馬飛到咱們這來。”
“結親不是結怨,成與不成,都不能這麼幹耗對方的心意。窈姐兒,你明白嗎?”
施羅氏話語罕見帶有一絲嚴厲。
虞明窈聞言,將眸垂下。
“外祖母,等等。再等等……”
一滴又一滴透明的淚,滴在她的衣裙上,有幾滴,恰好掉在汙血處,將本就顏色發青的血漬,暈染了一大片。
過了兩日,棠棣閣那邊傳來訊息,說裴尚知曉虞家仍有顧慮後,又主動將日期往後延了延。
她什麼時候應承,他就什麼時候,再煩人來提親。
近一月過去,日子再延,不像話了。
三日後,是接下來半年裡,唯一的宜定親的好日子。裴尚心裡含著委屈,可憐兮兮寫了幾封信來探她的口風了。
虞明窈誰也沒見,也沒回信,只說自己要靜靜。
是日晚間,她終於得到她想聽到的訊息了。
程青一襲黑衣,憨厚的臉上滿是激動不已的笑意。他在雁月引領下,踏入廳中那刻,虞明窈感覺自己腿都軟了。
腦子也一下空白。
“他……好了是麼?”
虞明窈盯著程青面上的笑,半晌才憋出這句。
“託您的福,好了大半了。太醫說這病傷了元氣,接下來得好好養著,養個三五年,就不成問題了。”
“行,行。”
虞明窈將視線移到虛空處,她的鼻尖開始發酸,一股熱流從她胸腔中湧出。
程青見她這樣,訕訕笑了兩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那啥,虞姑娘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回府了。世子剛痊癒,府裡事也挺多的。”
話落,虞明窈點了點,沒有多想。待程青步子剛踏出門時,她才跟想起什麼似的,喚住程青。
“是他……他叫你來告知我的?”
一道蚊子般大的呢喃聲響起。
程青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聽了,卻一下犯了難。他咧嘴,露出一個尷尬的笑。
什麼都沒說,但比什麼都說,還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