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窈休養的一個多月裡,某人雖人沒來,書信、討她歡心的小玩意,一個可沒少。
在這隔三岔五的暗示、明示下,她自然知曉裴尚的生辰在何時。
兩人既情意已定,禮物也不能馬虎。
虞明窈只有上輩子如何討夫婿歡心之舉,對於定情、如何送心儀人禮這一塊,她知之甚少。
太輕,不夠珍重。
太重,又太過逾越。
兩人畢竟只是知了彼此情意,尚未定親,有些東西,送出去太早了點。
她關於送什麼,想得焦頭爛額,甚至有時候幹脆想擺爛,反正自己人日後都是他的,這一點點委屈,叫他受,又有什麼打緊的呢?
終還是情意戰勝了洩惰,她在書信中提了一嘴這事。
裴尚卻只說,府裡會讓他辦個宴席,邀三五親密好友,她那時來就好,他還給她準備了驚喜,必不讓她無聊。
虞明窈看到這時,心一酸,裴尚總是不叫她為難。
可她已捨不得這般輕怠裴尚了,她對他的好,不足上一世對謝濯光的百分之一。
若裴尚只能得這一點愛意,就可過活,那也太委屈了。
她下定決心,好好給裴尚準備一個禮物。
棠棣院。
“快看,我今日威不威猛?”
裴尚站在鏡前,他今日穿了一身新做的湖綠道袍,領口及袖口處,皆綴有一圈白青竹葉紋。
這兩月,他身量高了許多,身板也寬厚了些,一眼瞧去,誰都得嘆上一句“好一個如玉君子。”
李慶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難不成你的嘴讓漿糊給糊了?”
裴尚正正著頭上的竹節青玉簪,一見他這模樣,不耐便上了臉。
李慶見狀,只得吞吞吐吐:“那我說了,少爺您別見怪。”
“說。”裴尚言簡意賅。
“這威猛是威猛,您不覺得有些像……”
他剩下的話,不敢說出來了。
這京都人士,誰不知自家少爺同謝世子,乃好得能穿同條褲子的摯友,他若是將內心的揣測說出來,指不定就是個挑撥離間之罪。
他一個下人,可擔待不起。
裴尚正著玉簪的手,停了。
許久,才斂下眉目,像是在勸慰自己一般。
“沒事。”
空中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不過裴尚畢竟還是裴尚,只消沉了一會,立馬又抖擻起來。
開玩笑,今日可是他奪得窈妹妹芳心的大喜之日,可不能被這些擾了心神。
關於接下來的宴會,他嘴像放炮仗似的,噼裡啪啦一頓安排。
李慶在後頭,忙點頭記著。
裴尚話畢,需要再三確認的細枝末節,也都已確認好。
李慶見裴尚半晌不語,正準備退下,腳剛要跨出門檻時,就聽得身後幽幽傳來一句。
“我有件朱紅團雲錦衣,就只同窈妹妹初見時,穿了一次,你瞧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