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碧珠叉腰護犢子。
裴連珠見狀,與三人擦身而過時,不屑冷哼。
在這種氛圍之下,眾人也沒再多言,學堂之中,人漸漸少了,裴尚還在不緊不慢收拾東西。
虞錦年滿臉警惕,直盯著他看。
那模樣都快把裴尚給看笑了,誰沒事會跟一個五大三粗的小子過不去,他眼神在瞥過虞明窈時,多停留了幾瞬。
最後走時,他怪模怪樣做了個鼓勁的手勢。
虞明窈沒有看他,目光落在裴尚身後的謝濯光身上。
這人今日依舊招眼,眉眼俊秀,青衫下的軀體清瘦有力,站那就如一根挺拔的青竹一般,清幽怡人。
她見過很多人,唯有上一世從血恨中奮起的裴尚,那副頭佩紅花,在鬧市中招搖打馬的混不吝模樣,能跟謝濯光不相上下。
如果裴尚是熱烈的赤紅,是豔色逼人的牡丹。
那麼謝濯光就是清冷的雪青,是讓人不敢褻瀆的幽蘭。
“走吧。”
她垂眼,選了個跟謝濯光二人相反的方向。
馬車駛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車前裴、謝兩人,仍由身後的馬車跟隨,自個在前方慢慢踱步。
他們倆走了許久,也沒聽到身後有玩鬧的動靜響起,腳步聲也無。
裴尚嘴角耷拉,沒忍住往後邊看了一眼,確實不見那三人。
在摯友面前,他沒遮掩自己的性子,又開始絮叨起來。
虞明窈這次到底考的怎樣,她那身板能受得了懲罰麼?
女孩子皮薄,她又生得那樣,到時候該不會掛不住臉,哭鼻子吧?
短短的一段路,裴尚的嘴,就沒停過。
謝濯光向來自認為自己修養功夫還行,不至於輕易動氣。可他如同一個啞巴一般,只言不發,還是阻止不了那些字眼,如小蟲子般往他耳裡鑽。
鑽得他心煩氣躁,氣血上湧。
裴尚比他小一歲,素來頑皮,對於男女之事,尚未開竅。他作為一個旁觀者,能瞧不出少年看似抗拒,實則澎湃欲發的好感麼?
真不喜,哪裡會心心念念、隨時隨地掛在嘴上?
臨走前虞明窈那一眼,又在謝濯光腦海中浮現。
他一時之間,越發惱了。明明跟裴尚眉眼傳情,裴尚那笨小子,都知道買簪子送她了,兩人不是一點情愫都沒有。
這人卻偏還要再來撩撥自己。
真是、不知廉恥!
謝濯光恨得牙癢癢。
裴尚一回頭,就看到自己這摯友,面若冰霜,神色瞧著比往常還冷。
他不由地疑惑出聲:“誰招惹你了?居然能有人招惹到你?”
謝濯光:“無事。”
嘴裡說著無事的人,夜裡書房的燭火亮了一整晚。
次日,虞明窈剛進學堂門,就見裴碧珠滿臉興奮向她招手。
“明窈,快來。謝世子叫人謄抄了好些份旬考可能會考到的要義,我也給你搶了一份。”
虞明窈驀地看向謝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