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簪子 “哎呦,那您可晚一步了!”……
其實,謝濯光話一出口,心中就已閃過一絲懊惱,不過他這個人面癱慣了,任誰望去都是一副雲淡風輕、淡薄疏離的模樣。
面對質疑,他抬眼掃了眾人一圈後,就跟剛那聲斥責不是他說的一樣,視線又放回前方虛空處。
他總是這樣,那雙眸子,好似裡面什麼都沒有,誰都無法進入到他心底裡。
裴尚見狀眉頭一挑,也沒有再多言了。
正對著謝濯光的虞明窈,一見謝濯光這副又什麼都不肯說的臉,心裡忽地一下,氣不打一處來。
這人這副模樣,她真的見得太多了!
上一世剛嫁入謝國公府時,她還在為自己玷汙了天上月而羞愧,事事謹慎,生怕自己言行無狀被他認為只空有一副皮囊。
連歡好時,她都不好意思,怕被人認為是禍水壞了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端方君子。
結果呵呵,若不是這人總是這副死人臉,外人怎麼會篤定他倆夫妻情分淡薄!
虞明窈想到這,禁不住狠狠瞪了謝濯光一眼,這才將目光重新放回錦盒之上。
“這些都太俗氣了,還有沒有別的?”
她望向管事,渾身的不虞溢於言表,一直圍觀的中年管事,焉能不知自己這是被遷怒了?他臉上擠出一個諂媚的笑。
“姑娘容貌傾城,這些俗物確實配不上姑娘。您稍等,我這就將壓箱底的寶取來。”
他手一揮,旁邊來了幾個小二,同他一共將先前呈上來的十來個錦盒,一同託著下去了。
富麗堂皇的雲樓二樓,一下只剩下虞明窈、裴尚一行人。
話說裴尚,先前是因著謝濯光、虞明窈兩人的厲喝,將自己作弄的心暫歇,可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這人,一旦興致起了,那可不那麼容易停歇。
他摺扇一合,腳步又往虞明窈湊去。
“臭小子,你膽敢欺辱我妹妹!”
虞錦年一見他的動作,立馬又炸了,本能快過腦子就將裴尚拽住。那雙粗厚的大掌,死死攥住虞錦年領口處的繡花。
他這邊臉紅脖子粗,虞錦年倒好,就跟沒事人似的,那雙興致頗濃的眸,眨都不眨盯著虞明窈看。
一副十足的登徒浪子模樣。
這人這個把戲,說實話,上一世她年紀尚幼,遇到裴尚捉弄時,心裡只有厭惡、恐懼。
但現在,她這副軀殼,內裡裝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魂魄。
婚後七年,她一介婦人,懂的可比只徒有花名、身旁沒一個女子的裴尚多。
“兄長,松開。”
她輕啟朱唇,虞錦年面上雖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將這人放開。
剛還被拽住領口的裴尚,冷哼一聲,活動兩下身板,又恢複那副不羈張揚的模樣。
講真,裴尚模樣確實不錯,和謝濯光同為京都二絕,雖性子惡劣,但心慕他的人如過江之鯽,也就比謝濯光少那麼一點。
他和她一樣,容色都太盛。
虞明窈憶起上世那個讓謝濯光醋翻了裴尚,容貌俊美、亦正亦邪,一身緋衣包裹著精瘦又頎長的身軀,頭佩紅花,一臉懶散地自長街打馬而過。
樓閣之上,無數閨閣千金拋手帕擲香囊,暗動芳心。
她心中忽地湧過一陣火熱,第一次認認真真,不退縮也不敷衍地同裴尚對視。
【看我作甚?】
裴尚眼眸中明晃晃流露這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