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他的人不少,可知道他身份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他要是真的選擇不回來,他們不會說出去,外人也不會知道。
羨魚嘆道:“看得出,你不喜歡這裡,你為何當年一定要回來?”
鳳餚淡淡的道:“年幼,不懂事。”
羨魚愣了愣,一陣驚訝。
還以為他會說一些自己的選擇不後悔,或者什麼這是自己的職責之類的話,卻不想,他來了句年幼不懂事?
這完全不是他的性子。
“你現在……不開心?”羨魚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或許吧!”他揉了揉眼睛,立馬坐了起來說:“沒有啊,我不知道開心與不開心是什麼樣的情緒,就是看得久了,眼睛有些累。”
羨魚:“……”
“哦,我當然要回來的,我答應過師父的,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責任是留在神殿中等著巫神蘇醒,還有……這是我的職責,郡主,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突然之間的變化這麼大,讓羨魚哭笑不得。
“那你剛才是在看星象?”
“嗯!”鳳餚點了點頭道:“見證了一場悲歡離合。”
“啊……?”羨魚覺得鳳餚越來越像神棍了,比起他師父當年也不差的。
“郡主,你來是為了聖帝的姻緣?”
羨魚沒有否認,說:“她說她要去西涼。”
“嗯,我告訴她要去西涼。郡主,你不放心她去吧?”
“這是當然了。”羨魚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他心裡倒是什麼都明白,只看幾眼,就將自己的來意猜得清清楚楚。
“南國與西涼從未建交,她以什麼身份去?聖帝?身為聖帝親自跑去西涼找什麼姻緣,那是要笑掉大牙嗎?或者是平民?可她要是在西涼出點兒什麼事怎麼辦?西涼那麼亂,很容易出事的。”
鳳餚笑道:“郡主這麼操心,這麼嘮叨,是到更年期了嗎?”
羨魚:“……”他哪裡學來的這個詞?
鳳餚說:“當年在錢家的時候,您埋怨二夫人就是這麼說的呀。”
我去,這麼多年的事了,她哪裡還記得?
“郡主,我知道您不願意她去西涼,可是我算出來的,就在西涼。”鳳餚的神情,突然變得像剛才那般陰鬱。
他又躺了下去,繼續抬頭看天上的星星。
看了這麼多年,星星都數清楚了吧。
羨魚嘆道:“要不讓靜姝給你修個觀星臺,可以看到大片的星空。你這個角度看星星,就跟井底之蛙似的。”
井底之蛙,也沒罵他的意思。
他道:“大片的與我何幹?只有這一片星空是屬於南國的。”
羨魚:“……”
好吧,她無從反駁。
“我不和你說這麼多,我來的目地想來你也猜到了,我不願意讓靜姝去西涼冒險,你告訴大家,她的姻緣就在南國皇室。人我都選好了,就是大公主府的黎彥。”
羨魚一氣兒說完,就輕松多了。
鳳餚不是以前的巫祝,她也不想用那樣的態度同他說話。
在她看來,做巫祝的,不就是一代傳一代的騙子嗎?只是和普通騙子不同的是,普通騙子只騙別人,也知道自己是行騙。而歷代巫祝們,連自己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