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長
望津山離開那一日,算算日子,離邱荀和方渺儀的婚禮已經不足十日,幾人商量了一下,打算直接趕去浮嵐宗。
徐聽霧也很久沒來看他們了。
雖距道侶大典還有幾日,浮嵐宗卻已早早掛上紅綢,自船往山上看 是一團喜氣,戚落落身為新娘新郎最親近的師妹,也是掌門最疼愛的弟子,也是忙的不可開交,徐聽霧回山後便被她拉著去幫忙。
不僅因為是宗內首席大弟子的婚禮,從雲城一戰後,浮嵐宗與外界來往多了起來,此次大典各門派掌門長老還要來參與,全宗上下都十分重視。
回山第一日,她跟著戚落落忙到天黑,待她可以歇了,兩人在餐堂匆匆吃了晚飯,戚落落便被其他弟子喊走。
徐聽霧看著她如今是很有師姐風範,今日有不少小弟子都來找她問話,東西要放在何處,花要怎麼紮才好看,幾乎是離不開她了。
結果只剩下徐聽霧一人。
韓年與李月隔了半個多月後重聚,兩人不知去哪裡玩了,李月有韓年照顧著不會出問題。
祁黎則是早上就被闕宿喊了過去,跟徐聽霧一天沒有照面,想必現在還在大殿中。
她一人逛著,慢慢走進深林中,不知不覺走到她跟祁黎初遇的水潭。
還是如往日平靜的水面,月光灑在潭面上,亮的像一面鏡子,山間雲霧在鏡面中緩緩移動。
這裡數年沒有變過。
她靠坐在花樹下面伸了個懶腰,閉目休憩。
這些日子不論是在望津山,還是在這兒,沒有一刻空閑過,怨不得百裡庚氣急敗壞地喊她回去。
如今農家正是用人之際,更是招了一大批新弟子入山,農家原本幾位長老不擅理事,差不多把所有事宜都交給了百裡庚他們,衛光和周荑還好,他們做做招生的工作,教習這方面是由百裡庚全權負責,忙得是腳不沾地。
徐聽霧到了之後,既要修煉農家秘法,也跟著做新弟子教學,恨不得一人分成兩人去做。
見她這樣累,祁黎倒是少纏著她,她也少關心每日他去做什麼,祁黎倒是每天晚上看她練劍時會提上幾句自己的事,多是在城中或山裡逛。
有一日她從外宅門經過時,看到衛光與祁黎在比劍,她駐足看了片刻,周圍圍了很多弟子看熱鬧,兩人只是點到為止。
以祁黎的聰慧,應該是看出了什麼,不過過了這麼久,衛光成熟很多,沒有再提此事,只在見面時說了句“活著就好”,免去了許多尷尬。
她似睡非睡,耳邊是輕柔的風聲還有樹葉摩擦聲,聽起來十分和諧,也是因為如此,一點點異常都會引起她注意。
徐聽霧睜眼向後看去,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響,一個陌生的弟子站在樹下,見她看向自己,愣住不敢動彈。
像是嚇到他了,徐聽霧微微一笑,起身拍拍身上的草葉,打算離開。
“你......”
那弟子袖子抖了抖,出了聲。
徐聽霧走向他,問:“你要練劍嗎?”
這個地方是很適合練劍,甚少有其他人打擾,她以前最喜歡在這裡練劍,理所當然的以為對方也是。
“不。”那弟子搖搖頭,從袖子裡伸出手來,一塊溫潤的玉石,上面還發著光,是有人給他在發訊息。
他舉起玉通,磕絆道:“你、你要不要,和我加一下?”
徐聽霧這下是發自內心笑了,這玩意早就被她扔了。
她搖頭:“我不是浮嵐宗的弟子。”
弟子聞言,想了想,現在沒有其他門派的人提前來,便以為徐聽霧是逗她。
有些著急起來,他解釋說:“我剛才就看到你了,看了一會兒......”脫出而出後覺得有些不當,又改了口:“我想跟你認識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這位師姐看起來很面善,他從山腰往這裡走時,正巧碰見,可惜她沒發現自己,走著走著發現同路,才想著加個玉通。
徐聽霧聳聳肩,可她現在確實不算浮嵐宗弟子,也沒有玉通了。
“我叫徐聽霧,你叫什麼?”
“許琢,我叫許琢。”
徐聽霧莞爾:“這樣就算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