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郎晏才會說他受了傷,事實上他還沒能讓息壤接納他的身體。
徐聽霧一口道破祁黎的異常,他眼神閃動,“還需要時間。”
息壤認主,徐聽霧的身體是最好的容器,也成功讓息壤認主,他與扶桑強行將息壤之力汲取,還沒能讓這股神力接受他。
“不自量力。”徐聽霧諷刺一笑,“你現在就離開這兒,我很好不需要你操心。”
祁黎聲音低啞:“可我看你並不好。”她如今瘦的一折就斷,怎麼能跟“過得好”三個字聯系起來。
“好不好都與你沒有關系。”她收起劍,面色冷淡。
“再往外就是望津城,想必你也不願驚擾城中百姓,就此離去吧。”
她已經說明不願意走,他又受著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應該不會糾纏。
徐聽霧轉身前又瞧一眼紅紋白袍的青年,他的面龐毫無血色,再優越的容貌也顯得極其易碎。
她又看見遠在臺階上的少年,但看不清表情。她要錯失一個除掉良卿的機會,但還有時間,她不能讓時川抓住這個可趁之機。
臨走前徐聽霧停住:“若是方便,勞煩幫我跟邱師兄他們轉達一句,‘我一切都好,不必掛念,若有機會還會再見’,多謝。”
她最多留戀的不是浮嵐宗這個地方,而是裡面的人罷了。
那裡有一身浩然正氣又縱容她胡作非為的邱師兄,人小鬼大卻對她關懷備至的落落師姐,還有溫婉聰慧的方師姐,和善親人的蔚堂主......好似過了半輩子,其實才短短幾個月,不至於割捨不掉。
看不見的結界只一掌之隔,裡面會是另一個天地。
徐聽霧無聲的笑,邁進去之前想:不管好壞都是自己選的,她不會後悔的。
身側卻伸出一把色彩明麗的長劍,劍尖已經觸到結界,立馬反彈開來,自眼前往周遭颳起一陣狂風,樹身晃動,沙土欲迷人眼,徐聽霧連忙閉上眼睛,聽見身後傳來悶哼聲。
她惱怒轉頭,祁黎捂著胸口,腳步未移一寸,橫在她面前的劍穩若泰山。
心中再大的火氣驟然消散。
她聽他啟唇:“徐聽霧,你......”
他的唇仍緩慢動著,狂風平靜下來,耳邊仍舊是嘈雜聲音,她最終只聽到這四個字。
“你說什麼?”
祁黎垂下眸去,沒有重複。
他是在平衡身體中力量。
徐聽霧冷下臉來:“或許我沒說明白,若是你現在走,我可不與你動手。”
徐聽霧刻意抬了下手中的劍。
那人還等著她凱旋而歸,她持劍而來,不信祁黎看不出她的目的。
祁黎竟淡淡笑了:“你是被迫的。”
縱然沒有染血,依舊絕色。
是否被迫並沒那麼重要,徐聽霧此時倒真的想出劍,因看到他那張,因捉到自己偽裝面具下蛛絲馬跡而微笑的臉。
她有些討厭他這副模樣。
徐聽霧哼笑:“那就打一架,你輸了之後就滾!”然後又舉起來劍指著他,滿臉的不耐煩。情緒反複無常,她沒有絲毫覺察。
白色劍尖離他喉處不過一尺,祁黎的眼神從她臉上轉移到劍尖上。
就算她會生氣,他也要帶她走。
他彎起眼睛,笑得縱容:“那就打一架吧。”
剛一說完,面前長劍靈力已到極致,她毫不猶豫向他刺來,祁黎不慌不忙退後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