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咬著唇,看著被清理後白皙的面板,襯得傷口更加明顯。
“對不起.”
半個時辰前,周荑幫她擦拭身上的血跡,徐聽霧疼的身體不斷發抖,還沒忘記跟她說:“周荑,多虧你去找了師祖。”
聞言她手又是一顫,身下的人跟著悶哼一聲。
周荑心有愧疚,糾結片刻最終實話實說:“其實,上次在寄城時師祖來過,他說讓我看著你,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想到去找他救人......”
禦劍到半路上,才想起浮嵐宗跟寄城離得這般遠,就算有人趕過來救人也為時已晚,又想到用玉通找人。周荑率先跟衛光傳音,本想著衛光能幫著抵擋片刻,沒有得到回應,然後又找了戚落落,讓她幫忙找師祖。
結果等她回了山,戚落落也沒能進去重光居的門,這裡有她們打不開的結界。
還好遇到了小青。
“小青說讓我們先回,它去找師祖救人,可你還是傷得這樣重,我就不該聽你的先離開......”
她將話說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想著就算聽霧怪她也好,可沒等到床上的人的絲毫反應,打眼一看,人已經閉上了眼睛似睡了,不知最後有沒有聽到她的話。
周荑提著藥箱出門,小心翼翼的把門關好。
重光居她還是第一次來,從前嚮往好奇,可在這待了近一個下午才發現這個地方是多麼孤獨,偌大的居所安靜到聽不見其他聲音,彷彿這裡就沒人居住一樣,也不知師祖是如何在這裡待了那麼多年的。
正想著,她驚慌的站住腳。
傍晚時分,日光西下。夕陽的餘暉照在祁黎身上,卻沒能沾惹一絲溫暖,就這樣靜靜佇立著彷彿一尊雕像。
他不會在這裡佔了一個下午吧......
周荑在心中猜想,卻趕緊將這大膽的想法揮去。
“弟子見過師祖。”
她故作不知,裝著鎮定行禮。
“她睡了?”
周荑低著頭,聽面前的人低聲問話。
“是。”她點點頭,“睡了有一會了。”
“傷還好嗎?”
周荑想了想,斟酌著說:“聽霧一向痊癒的快,想必養些時日就能恢複了。”
她心中其實覺得奇怪,那些傷口雖大多不在要害,但傷勢如此之重,多半也是活不了。可聽霧流了這麼多血只是覺得疼,也沒詢問自己多久能好,彷彿絲毫不關心和這件事。還有那些傷口,似乎已經生出了新的血肉,有些要癒合的模樣。
周荑沒敢問徐聽霧,也不敢向祁黎說明,只含糊的說了這句話。
祁黎微微一點頭,心知她不會亂說,於是又問她:“你救了她,想要什麼?”
話音剛落,周荑詫異的抬頭看他,瞬間又低了下去,連忙回:“聽霧是師祖救得,弟子只是傳話,何況弟子與聽霧是好友,只要她能好,弟子別無所求。”
後面這句話她說的極重,不想讓眼前人誤會。
祁黎能聽出她言語中的真切,但還是說:“既然沒有什麼想要的,我便自己做主了。”
周荑不解,下一瞬便聽他說:“回去吧,明日麻煩再來上藥。”
她哪擔得起“麻煩”這兩個字,連忙點點頭誠惶誠恐的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