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弟子自樹林中往外走,看到他拱起手說道:“堂主,再往裡面走都是岩石,沒有什麼痕跡了。”
崔晀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浮嵐宗的後山,再往裡走時就是後山思過壁。
思過壁顧名思義,就是一面非常大面積的石壁,浮嵐宗在石壁上掘出深洞,來關押那些犯了錯的弟子。
崔晀思量著,吩咐說:“去宗裡多找些人,全部進去找。”
那弟子領命而去,剩下崔晀在原地,他沉重的凝起眉頭,石壁及周邊地面全是堅硬無比的岩石,面積極大,渾然天成,是浮嵐宗後山的一道高大屏障,那人為什麼會往這裡跑?
數十名弟子在思過壁附近搜覓許久,眼見日光西斜,日光漸漸泛起紅黃色,將這白花花的地面都映上了一抹顏色。
崔晀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不見往常的瀟灑風流。他與徐衡畢竟是熟識,他違反宗規四十九道罪雷刑加身幾乎瀕死,但還是撿回一命,只是沒想到第二日就在牢中殺害。
他有些乏力,甚至懷疑自己決定的搜尋方向錯了。今日一大早收到徐衡的死訊,海牢外噴灑的血跡幫到了他,兇手的腳印在上面一直延續道樹林外,可是在這裡找了那麼久,也沒有再發現別的線索。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遠方一名弟子的喊聲傳來。
“堂主!找到了!”
......
日光透亮折射在大殿的的地板上,大殿之內飄散著聞著讓人心靜的檀香。浮嵐宗的長老堂主聚齊在這,見兩名弟子抬著擔架全都走上前檢視。
擔架被放到地上,上面躺著的男子穿著弟子服,因身量較大,躺在擔架之上還漏出了兩只腳,安詳的閉著眼睛,面無血色雙唇烏黑。
闕宿看了一眼便知已無氣息。
他問一起回來的崔晀:“可查明身份了?”
崔晀凝重的說:“是雷字堂的弟子,名為陣遙。”他不止認識,還教過,再不到一月,陣遙就晉升電字堂了。
急急燥燥的雷字堂主鄔辰湊過來一看,果真是雷字堂的弟子。
“沒錯,他剛剛完成了雷字堂的晉升考試。”
看見自己的弟子躺在擔架之上,心中一陣唏噓,陣遙他有些印象,性子有些傲但是修煉上還算刻苦,也有些天分。
他大聲詢問崔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去調查徐衡的死因了嗎?”
崔晀蹲下,在眾目睽睽下,掀開了陣遙的袖子。古銅色肌肉紋理一圈黑色燒焦的傷痕,皮肉隱隱要綻開,被灼燒的很嚴重。
他又扔出一把劍,劍尖上噴灑的血跡已經凝固的發黑。
“我已經對過了,他的腳印與沙灘上的腳印大小一致,這劍也是從他身邊發現的。”
他站起身,對著眾人說:“他應該就是殺害徐衡和那兩名弟子的兇手,這胳膊上的傷,我猜可能是被海牢中的結界灼傷的。”
海牢中的結界觸到之後不致命,但是那種與雷電襲擊相同的感覺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闕宿沉思著說:“徐衡的屍首的確是在還牢裡。”他們原本以為有人開啟了結界進去將徐衡殺害,但這樣看陣遙身上的傷口,像是被結界燒灼的,可以對上。
鄔辰問:“難道這人與徐衡還有恩怨,就算是硬闖受傷也要殺掉他。”
風字堂蔚舒說:“那結界我們也難受不住,別說普通弟子了。”忽而靈光一閃,她看向闕宿,闕宿卻對著她搖搖頭,只好將心頭的想法壓了下去。
闕宿說:“先驗屍看死因,再去檢視那兩名弟子的傷口,血液噴濺痕跡是否合理,他若真是兇手,這樣離奇死在外面也很蹊蹺。”
兩名弟子又將陣遙的屍首抬了下去。